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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再次響起新的提示音。 【恭喜!您成功召喚三星厲鬼——裴白舟!】 【姓名:裴白舟 死因:被人押到刑場,在眾目睽睽之中,被人砍斷頭顱。他的生命與rou體,都跌進腐臭粘稠的泥里,再也無法站起來。 職業(yè):擅長批判社會的民國作家?!?/br> 【我曾豁出一切與封建作斗爭,為人們爭取光明而溫暖的世界??膳R到最后,我也沒能為這黑暗的世界發(fā)出一點聲音。】 【該厲鬼擁有數(shù)個技能等待解鎖!】 這名厲鬼,看起來是個大文豪。 寫恐怖小說應(yīng)該很厲害。 而且APP最后一句話,吸引了季糖的注意。 擁有數(shù)個技能? 季糖忍不住想道。 不過目前最重要的事,還是先將這名厲鬼帶出去。 一名曾與封建作斗爭的人,為什么死后會被封印在冥婚場景內(nèi)? 冥婚可是封建文化的代表之一,裴白舟應(yīng)該不會和這些東西有接觸。 季糖放下手機。 旁邊的人依然沒有動。 而且季糖發(fā)現(xiàn),本來還有一條縫的棺材板竟被關(guān)閉,徹底將整個棺材封死。 隨著季糖呼氣吸氣,棺材內(nèi)的空氣越發(fā)越渾濁,甚至在減少。 季糖扭過頭,瞥一眼身邊的尸體。 既然他沒有來得及完成冥婚全部流程。那他也得將眼前這最后的流程完成。 入洞房。 季糖想到這里,沉默片刻。 隨即,他白皙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入洞房,怎么入? APP沒有給出關(guān)于入洞房的提示。 看起來,真的得按照這字面意思做。 季糖縮縮脖子,捂住自己泛紅的耳朵尖,整個人不知所措。全然沒有方才冷靜的模樣。 他眼前的青年,雙目緊閉,一動不動,沒有意識,像只大型布偶。 如果季糖就這么入洞房。 先不說會有種欺負(fù)玩偶的感覺。 而且季糖本人也不好意思。 超級不好意思。 他根本不會做這些虧心事。 他在棺材內(nèi)蜷縮起來,攥緊自己的嫁衣衣擺,臉頰泛紅,整個人很不知所措。 季糖沉默很久,終于想出一個辦法。 。 他在棺材內(nèi)用胳膊撐起身子,向青年的那邊挪近。棺材內(nèi)很暗,導(dǎo)致他重心不穩(wěn),腦袋差點磕到棺材板。 他及時扶住青年的胳膊,才勉強讓自己穩(wěn)住。 掌心擦過對方冰冷的皮膚,季糖敏感地縮回手。 青年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神色冰冷,乖得要命。給季糖一種在欺負(fù)人的感覺。 季糖:qwq 他松開不小心攥住對方胳膊的手,轉(zhuǎn)過腦袋,瞥向?qū)Ψ降哪槨?/br> 青年很英俊,鼻梁高挺,睫毛纖長,五官間透著一股冷冰冰的氣息。而且頸脖處帶有一道很深的疤痕。看來這就是他的致命傷留下的痕跡。 季糖的臉很紅,眼睛泛上一層薄薄的水霧。緊張的情緒讓棺材內(nèi)的空氣變得更加渾濁,如果季糖再不出去,恐怕會在這里窒息而死。 他搓搓手,準(zhǔn)備開始自己想象中的那個洞房。 ——他低頭,輕輕地觸碰青年的唇尖,像蜻蜓點水一般,很快便松開。 這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入洞房。 畢竟都親了。 季糖認(rèn)真地想道。 但他望著被親了還一動不動的青年,一種奇怪的罪惡感油然而生。 他好像真的在欺負(fù)乖小孩。 季糖伸手,碰碰棺材板。 出乎意料的,本該緊緊封死的棺材板,卻莫名地能被推開一條小縫。 源自外面的血紅色燭光,一點點地通過小縫漏入棺材中。 這條小縫足以讓季糖出去。 季糖有點驚愕,轉(zhuǎn)過頭看向身后一動不動的青年。 “裴先生,是你幫我打開的嗎?” 青年沒有說話,沒有給季糖任何回應(yīng)。 或許是因為季糖的親吻。 季糖用力將棺材板再打開一點。 同時,他發(fā)現(xiàn)棺材板上貼有許多東西。 他拿出手機,借著手機燈光一照,整個人猝然被這些東西驚得頭皮發(fā)麻。 ——全是血紅色的符咒,像魚鱗一般,密密麻麻地貼滿棺材內(nèi)部。 怪不得裴先生明明這么強大,卻不能在此脫身。 季糖下意識地伸出手,試圖將符咒一張張撕下來。 符咒有多少張,他就撕多少次,撕到裴先生能夠不被鎮(zhèn)壓為止。 可當(dāng)他想要撕下第一張符咒時,就碰到困難。 他攥緊符咒,用力地扯了扯,扯到手心泛紅,符咒仍是像生長在棺材中一樣,根本撕不動。 季糖:“…………” 他可能得回家找人來幫忙。 季糖很不好意思地縮回手,對青年道:“抱歉,裴先生,我自己一個人好像幫不了您……您等等我?!?/br> 季糖費力地推開棺材板,從棺材中脫身而出。 他那身血紅色的嫁衣在這幾番動作的折騰之下,被扯得有點破,沾染著不少灰塵。 季糖半坐在空曠的廟宇中,氣喘吁吁,臉頰帶有淡淡的紅暈。 他方才明明親的是一名冷冰冰的鬼魂,可他的嘴唇卻燙得很,那種奇怪的觸感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