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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雄失格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429

    “高華子!高華子!”我喊了好幾聲妻子,無人應答,腳步也越來越快越來越凌亂,我聞到了血味,開始以為是錯覺,等看到凝固的一灘才知道不是。

    妻子、父親、母親倒在血泊里,春琴不知所蹤。

    我的天塌了。/

    一頁剛好結束,太宰治問兩孩子:“你們覺得,三個人是誰殺的。”

    中原中也沒說話,他想到了一個可能,但實在太殘忍了,而春琴在他心中的地位太高,高得像是一位母親,她慈愛又善良,是從九天落下的圣女,不允許絲毫的褻瀆,但中原中也從自己的異能力暴走中又得知,只要是聽見了笛聲,人就是沒有意識的,并且會對阻礙自己響應召喚的人做出非比尋常的惡行來。

    [嘖。]

    他并沒有責難于春琴,只是光承認這件事,對他來說就有意義,絕對不是好的方面,而是負面的,他視春琴為母,降臨在她身上的巨大悲劇令中原中也感同身受,他拳頭緊握著,咬牙切齒。

    “當然是葛藤春琴。”津島修治卻沒有那么多顧及,他聽太宰治念懺悔錄,聽得眼中光彩大盛,先前就說過,他極度容易被混亂與悲劇吸引,從戲劇性與悲慘程度來看,葛藤一家的故事妙絕。

    他不由想到了那些有因果的悲劇,比如自己家,比如今歲止,這些故事同樣是凄美的,卻總有些不正常的因素,譬如過分出色的天資、瘋狂的父親、家中壓抑的教條,由古老森嚴家族孕育出的悲傷未來最多是悲劇的延續(xù),從結果追溯源頭,聽過完整故事的人都會嘆息一聲說:“報因?。 ?/br>
    倒不是說它們就不是悲劇了,只是看多了就覺得千篇一律。

    除了太宰治,誰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津島修治有多激動。

    “真是個絕妙的故事?!苯驆u修治被吸引了,他骨子里跟太宰治一樣,有成為作家的天賦,“我猜他無法控制自己的異能力,”他喋喋不休,蒼白的臉頰上浮現(xiàn)兩抹病態(tài)的陀紅,“在獲得竹笛那天葛藤輝的異能力覺醒了,他在夜間無意識地吹笛子,釀造出了全家的悲劇,之后他大概是有意識無意識地發(fā)動過幾次異能力,造成了兒童群體失蹤?!?/br>
    “他發(fā)現(xiàn)無法找回春琴,又被負罪感壓垮了,葛藤家的其他人將瘋癲的他送進了腦科醫(yī)院?!?/br>
    在他描述時太宰治以極快的速度翻看接下來的內(nèi)容,到入腦科醫(yī)院為止,津島修治的推測都是完全正確的,于是他說,“修治君很聰明?!彼潛P的語調(diào)并不夸張,“說得全對?!?/br>
    津島修治眼神閃了一下,沒說話。

    “接下來又發(fā)生了什么事?”中原中也急切地想要知道真相,他腦子姑且算聰明,卻不如眼前一大一小兩個絕頂聰明人,他干脆放棄猜測,直接索取答案。

    “12月16日,我見到了阿謙,他沒什么變化,而我已經(jīng)殘破不堪了。”太宰治照著念,“他把我領回家里,像領一條野狗。”

    /在漫長的治療中,我的精神沒有一絲絲的好轉,春琴的笑聲在耳邊出現(xiàn)得更頻繁了,無數(shù)次我從夢中驚醒,發(fā)現(xiàn)竹笛又出現(xiàn)在我手邊,我甚至不知道笛子是從哪里來的,他是最可怕的噩夢,纏繞我的骨。

    我應該去死的,但還不行,就算我無法進入天堂,春琴還沒有找到,她或許活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除去那道貌岸然的心靈寄托之外,我猜測我內(nèi)心深處依舊有股且偷生的愿望,我不敢去死。/

    /阿謙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向來是個聰明的孩子,從小開始又渴望力量,他渴望異能力,但在獲得之前又有誰知道,它是罪惡之源?我沒法跟阿謙說發(fā)生了什么,我沒那個勇氣,也不想把異能力給他。/

    “也就是說?!敝性幸卜磻^來了,“異能力是可以傳遞的?”他抓重點的能力還算不錯,“葛藤輝可能已經(jīng)死了?用他異能力的是葛藤謙?”

    “等等等等,他不是說不敢死嗎?”

    津島修治說:“因為找到春琴了吧,但找到得太遲,她已經(jīng)死了,而且以葛藤輝展露出來的性格,是絕對無法接受自己女兒遭遇那些事的?!彼f,“基督教的教義中,自殺是無法進入天堂的,他說自己不敢去死,哎,又不敢活著,又不能去死。”

    “太可悲了。”

    太宰治將懺悔錄翻到了最后一頁。

    /我無法進入天堂。/

    ……

    “我跟大哥說,我知道春琴在哪。”葛藤謙接著描述,“但他想知道女兒的蹤跡,就要給我報酬,我不要錢,只想要他的異能力。血親間可傳遞異能,而他知道方法,大哥在發(fā)高燒時會胡言亂語,我聽見了。”

    香卉端槍的手抖了一下。

    “你覺得我在趁火打劫嗎?”他的語氣終于不那么平靜了,帶絲憤恨,內(nèi)容同語氣又大相徑庭,“我就是那么做的,從生下來起,我就未曾贏過兄長哪怕一次,那時的我想倘若有什么能勝過他的地方,必須得是神明顯靈,給予我福澤,我渴望變得與眾不同,在現(xiàn)代社會只有異能力能讓我從常人的界限中超脫出來?!?/br>
    “他思考了幾天,很痛苦,用腦袋撞墻,最后卻同意了,這是很強大的異能力,你不那么認為嗎?”他對春卉說,“只要運用得當?!?/br>
    “你瘋了?!贝夯苤荒苷f。

    “大哥知道春琴的經(jīng)歷后,十分痛苦?!彼又f。

    ……

    /我感到了深深的羞愧與恥辱,并不是僅僅是因為春琴的遭遇,更多是“她是那么好的一個孩子”。我后來又用過幾次異能力,有的孩子記得聽見笛聲后的事,有的不記得,但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當時發(fā)生的事會逐漸以夢境的形式出現(xiàn),到最后他們總歸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春琴一定是“看見”了,她看見自己殺死m(xù)ama爺爺與奶奶,所以才會窩在貧民窟里,我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在贖罪。

    明明是我的罪孽,她卻加諸在自己身上,以非人的慈愛去愛那些人,愛那些孩子,養(yǎng)育他們成人,春琴是個虔誠而溫柔的孩子,在她的對比之下,我膽小、懦弱、骯臟,甚至將明知是惡的異能力傳給自己的弟弟。

    像我這樣的人,已經(jīng)不配稱之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