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她若是不抵抗,便有性命之憂;若是躲避……那只有跳下高臺。這電光火石之間,她忽而下定決心相讓,足尖一點,竟是朝后縱身,打算跳下石柱。誰知手里的崩玉竟劇烈顫抖起來,發(fā)出清朗的鳴聲,大有鼓舞的意思。 下巴上已經(jīng)感覺到了劍刃的涼意,璇璣下意識地抬手一格,“喀”地一聲,杜敏行手里的劍竟被她一招斬斷。兩人在那一瞬都是大怔,杜敏行臉色一陣灰白,抬手將斷裂的佩劍丟在地上,后退兩步,拱手道:“小師妹,承讓。我輸了?!?/br> “啊……”璇璣茫然地張大嘴巴,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她怎么贏了?就這樣贏了?莫名其妙的……她本來是想認(rèn)輸?shù)?!怎么會斬斷他的佩劍?/br> 她見杜敏行御劍要朝石柱下飛去,急忙叫道:“大師兄!我……我沒有……” 杜敏行已經(jīng)探了一半身體出去,聽見她叫喚,便回頭對她微微一笑,揮手柔聲道:“你如今變得這樣厲害,再也不會被人欺負(fù)了。大師兄心里十分高興?!毖援?,再也不回頭,御劍飛了下去。璇璣幾步追上去,只見到他藍色的身影晃了一下,便落在地上。 是誰說不會讓她的?到最后,他難道不是在讓她嗎?璇璣怔怔跟著下了石柱,大喜若狂的玲瓏早已等在下面,一把抱住她,連聲歡呼。禹司鳳走在后面,見璇璣望過來,便笑著朝她拱手,表示祝賀。 “我……我覺得自己贏得莫名其妙?!笔潞?,璇璣喃喃說著,“明明那一招是大師兄贏了的,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就是擋了一下,他的劍居然就斷了。如果從招式上來說,根本是我輸了呀……” 玲瓏向來幫親不幫理,撅嘴叫道:“你想那么多干嘛啊!反正是你贏了!誰要是不服氣,你明天的比試就用出真功夫,鎮(zhèn)住他們!” 璇璣小聲道:“我……一直在用真本事啊?!?/br> 玲瓏哪里聽她說什么,早將她推進少陽派的人群里,有說有笑了。杜敏行低頭和褚磊說了幾句什么,轉(zhuǎn)身看了看璇璣,這才默然離開。璇璣眼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的感覺,自己也不明白是為了什么。 褚磊走過來,說道:“璇璣,你贏了第一場。不要掉以輕心,后面還有好幾場?!?/br> 璇璣低聲道:“爹爹,是大師兄在讓我呀。我贏得也不光彩?!?/br> 玲瓏急道:“你這丫頭怎么死腦筋?!你要是沒本事,能將他的佩劍斬斷嗎?你隨便叫個人來,看能不能隨手把佩劍斬斷?” 褚磊溫言道:“你不用想那么多,敏行方才說了,他使出了看家本領(lǐng),卻沒能在五十招之內(nèi)制服你。你的進步讓他也十分驚訝,最后一招居然還能生斷鐵劍,可見你先前也是在相讓。你如此,讓他做師兄的怎好意思贏你?” 璇璣無話可說,最后只得點頭,承認(rèn)自己贏了一場。 “你別急著走,留下來看看其他弟子的比試。不可輕敵?!瘪依趪诟酪环汶x開了。他是下場東方擂臺的點判人。 禹司鳳見璇璣一個人坐在最后面,前面那么多少陽派年輕弟子說說笑笑,她仿佛都沒在聽,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悄悄坐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在想什么?” 璇璣輕道:“大師兄一定為簪花大會準(zhǔn)備了很多,可是卻因為和我撞上,讓他那么多努力都白費了?!?/br> 禹司鳳笑道:“說得也有道理。不過讓他努力白費的不是因為你贏了,而是因為你太不尊重他?!?/br> 璇璣奇道:“我怎么會不尊重他?” “這是正式比武,不是兒戲。你卻從頭到尾都不愿將他當(dāng)作一個對手來認(rèn)真對待,處處相讓。這樣的話,他贏了有什么意義?豈不是讓所有人笑話么?師父曾說過,就算是比武,也要尊重對手,所謂的尊重,便是使出你所有的本領(lǐng)來比拼,在比武場上,無謂的相讓便是對對方最大的不尊重?!?/br> 璇璣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diào),不由呆住,半晌,才道:“大師兄是因為我讓他,所以才寧可認(rèn)輸?” 禹司鳳拍拍她的腦袋,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過去,糾結(jié)在上面也沒有意思。以后還有比試,你要使出看家本領(lǐng),明白嗎?” 璇璣摸了摸鼻子,低聲道:“看家本領(lǐng)……是說騰蛇嗎?” 禹司鳳一愣,兩人都想到了什么,回頭張望,就見騰蛇坐在木樓欄桿上,旁若無人地大吃大嚼。他失笑,低聲道:“不錯,你將他放出來,光是那吃功,所有人都要甘拜下風(fēng)?!?/br> 璇璣終于被他逗得咯咯笑起來,玲瓏聽到她的笑聲,急忙湊過來,連聲問:“怎么?什么好玩的嗎?你笑什么?” 說話間,褚磊已經(jīng)上到東方擂臺。這一場比試,是點睛谷和離澤宮弟子之間的。玲瓏見那站在擂臺上的離澤宮弟子身形高大,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白袍子,一頭長發(fā)也不束,任由它們散亂地披在腰下,看起來甚是不拘一格,不由湊過去問禹司鳳:“喂,這人是誰?他厲害嗎?” 禹司鳳凝神看了一會,搖頭道:“我也沒見過這人?!逼婀?,離澤宮年輕弟子里有這號人物嗎?按規(guī)矩來說,年輕弟子必須穿青袍,腰上掛各色牌子。這人卻不倫不類穿白色衣服,腰間更沒有牌子,除了臉上那個修羅面具,他看上去并不像離澤宮的人。 他朝離澤宮弟子集中的地方望去,正副兩個宮主都坐在木樓前的高臺上,姿態(tài)悠閑,對那人的裝扮也不甚在意。 褚磊一聲令下,兩個弟子的比試開始了。眾人見這兩個弟子的招數(shù)都平平,并沒有什么特別出彩的地方,看了一會便不耐煩,各自說笑去了。玲瓏正連說帶笑地比劃著上次簪花大會的場景,忽聽一旁的亭奴低聲道:“不好!那人有危險!” 眾人都是一愣,緊跟著只聽東方擂臺上“轟隆”一聲巨響,像是什么東西炸開,塵土彌漫開來,那重重塵霧中,依稀有什么龐然大物蠢蠢欲動,忽而繃直了身體,倒豎起來,沖破塵霧,鮮紅的鱗片在日光下閃閃發(fā)光。 是一條巨蟒! “誰的靈獸?!好大的家伙!”鐘敏言驚訝得都快失聲了。禹司鳳猛然起身,緊緊盯著擂臺上的動靜,卻見那鮮紅的巨蟒搖頭擺尾,足有十幾人壘起來那么高。蛇是喜歡陰涼的動物,尤其這種靈獸,最受不了日光直射,很顯然,這只巨蟒被燦爛的陽光照的十分不舒服,猙獰地張開血盆大口,兩根獠牙森然發(fā)光,信子亂跳,極為不安分。 擂臺上的塵霧漸漸散開,周圍的喧嘩聲也漸漸平息下來。場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那里,只見那離澤宮弟子雙手用一種古怪的姿勢微抬,手指像波浪一樣起伏波動,口中吹著尖銳的曲調(diào),身后的巨蟒便隨著他的曲調(diào)和手勢慢慢舞動,一雙金光燦燦的眼死死盯著對面的點睛谷弟子——那可憐的人早已嚇得坐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離澤宮那人忽而將手指一搓,哨聲變得刺耳起來。禹司鳳驚道:“他要靈獸攻擊!那人會死!”話音甫落,卻見那巨蟒高高昂起倒三角的腦袋,閃電一般竄下,它張開的大口,輕易就可以將點睛谷那人吞下去。 眾人紛紛驚叫起來,待要救援卻已來不及。電光火石之間,只聽褚磊大喝一聲,連縱數(shù)下,飛快擋在點睛谷弟子身前,厲聲道:“退后!不得傷人性命!” 第三十二章 大會(四) 離澤宮那人立即吹動口哨,緩緩將巨蟒召回。它看上去還有些舍不得,圍著褚磊和點睛谷弟子繞了兩圈,可惜地吐著信子,終于盤旋而去,順著主人的身體打轉(zhuǎn),最后緩緩陷入他腳底的陰影里,再無痕跡。 那人緩緩拱手,漫聲道:“得罪了,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褚磊不由默然,半晌,回頭看了看那嚇癱的點睛谷弟子,低聲道:“還能繼續(xù)嗎?”那人瞠目結(jié)舌,根本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眼看著是要暈過去的模樣。褚磊暗暗嘆了一聲,將手一拍,朗聲道:“離澤宮獲勝!” 木樓上喧嘩聲一浪高過一浪,贊嘆者有之,痛罵離澤宮不守規(guī)矩的有之,更多的是好奇那么個龐然大物被那人藏到了什么地方。禹司鳳怔怔坐回去,心中驚疑不定。他可從來不知道年輕弟子一輩中,有人能養(yǎng)了這么大的靈獸!那只巨蟒看起來足有近五百年的修為了,年輕弟子能降伏嗎? 胳膊上被人一抓,玲瓏興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天?。∷绝P!你們離澤宮居然有這么厲害的人物!他養(yǎng)的那只巨蟒好厲害!你的小銀花和它比起來根本不夠看嘛!” 很顯然,蜷縮在袖子里的小銀花對玲瓏這番言語很不滿,掙扎著伸出腦袋,朝她惡狠狠地吐信子。 “喲,你這條小蛇還會發(fā)脾氣嘛!”玲瓏見它十分可愛,忍不住調(diào)笑,朝它做個鬼臉。鐘敏言哭笑不得,道:“你就這么孩子氣,和它斗什么?!?/br> 對面東方擂臺上,點睛谷那個弟子因為暈迷過去,被人抬下了石柱。點睛谷幾個長老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因為輸?shù)膶嵲谔仟N。江長老在點睛谷中算年輕些的,火性也大,當(dāng)即便說道:“離澤宮倒真是人才濟濟,帶著這么大的靈獸上臺,是要拼命嗎?”一旁的恒松長老輕輕拉了下他的袖子,他只當(dāng)沒發(fā)覺。 離澤宮大宮主仿佛沒聽到他的話,倒是副宮主咯咯笑了起來,拱手道:“小徒失禮了,我替他給諸位賠個不是。他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試,難免緊張,好在沒有痛下殺手,和當(dāng)年那個烏童比起來,真是慶幸得多?!?/br> 他這會提到烏童,很明顯是給點睛谷難堪。當(dāng)年烏童可是點睛谷的弟子。果然江長老的臉色立即變得十分難看,烏童那會還是他親自帶的徒弟,他犯了事,被五大派通緝,最后還成了妖魔一伙,最丟人的是他江長老,不是別人。 他厲聲道:“你這樣說,便是……” 話未說完,容谷主便低喝一聲:“江長老!比試還未結(jié)束!” 他硬將后面的話吞了回去,臉色鐵青。容谷主淡然道:“貴派人才眾多,真教人羨慕。不過簪花大會比試意在切磋,不是抗敵。那么大的靈獸,難免造成傷亡,還請兩位宮主重視?!?/br> 那大宮主還是不說話,只有副宮主笑道:“容谷主說得是,我會教導(dǎo)他不到萬不得已不許使用靈獸?!?/br> 那話說得并沒什么誠意,涵養(yǎng)好如容谷主,也忍不住心頭有火,輕輕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第一天的比試很快便結(jié)束了,刷了一半的人下去,少陽派參賽的十個弟子,也只剩下六個,倒是浮玉島占據(jù)了地形優(yōu)勢,留下了八個人。到了晚間,一眾年輕弟子聚在一起慶祝璇璣通過第一關(guān),自然又是大吃大喝一通,年輕人聚在一起熱鬧說笑當(dāng)然不必多說,倒是璇璣有時想起莫名其妙贏了杜敏行,心中還有些不舒服。 回客房的路上,騰蛇出乎意料地沒有說話,沉默得很怪異。璇璣頗不習(xí)慣他這種樣子,忍不住說道:“你……呃,喜歡島上的菜肴嗎?” 騰蛇猛然回神,連忙點頭:“很不錯!相當(dāng)好吃!這什么大會結(jié)束后,我能裝點吃的帶走嗎?” 璇璣干笑兩聲,“可以是可以……不過,帶走沒兩天就會餿掉吧……” 她見騰蛇似乎有什么心事,心神不寧的樣子,便問道:“你在想什么?好難得,你也會有心事?!?/br> 騰蛇“切”了一聲,“你說什么廢話!神仙怎么會有你們那些雜七雜八的小念頭小心思!” “那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樣子?” 騰蛇皺了皺眉頭,猶豫一會,才道:“我好像……聞到一種熟悉的味道。不過白天沒找到究竟在哪里,那味道我以前聞過,雖然想不起來到底是誰的……” 璇璣奇道:“你是說島上有妖怪?會不會是東方叔叔開放管卡,放人進來,所以有妖怪混了進來?” 騰蛇搖頭,沉吟道:“不像人群里的……我要去演武場走一圈,你要跟著嗎?” “這么晚了去什么演武場?”璇璣看看天色,都快三更了,“明天再去也一樣。既然是你認(rèn)識的妖怪,應(yīng)當(dāng)不是什么壞蛋吧,你急什么?” 騰蛇白她一眼,懶得理她,掉臉就走,一面道:“笨死了,沒聽過月黑風(fēng)高好辦事嗎?你不去我自己去,別跟著!” 璇璣急忙追上去,“我也要去!你這頭野獸莽撞的很,要是再鬧出什么事,丟人的可是我這個主人!” “呸!少往臉上貼金!” 兩人邊走邊斗嘴,一直走到演武場那里。即使是夜間,演武場也有無數(shù)守衛(wèi)巡邏著,防止有人求勝心切,在擂臺上做什么手腳。騰蛇七拐八繞地,似乎不認(rèn)得路的樣子,時不時抬頭用鼻子聞聞,緊跟著再走。璇璣繞的頭都暈了,扯住他的袖子小聲道:“喂!你到底要去哪里???如果讓人發(fā)現(xiàn)可難看了!” “那誰讓你跟來的,自己滾回去吧!”騰蛇甩開她的手,湊去左邊嗅嗅味道,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眉毛一挑,拔腿就奔。 “等等!”璇璣趕緊跟上,眼見他朝北方擂臺后面的一個巨大的高臺上跑去,那上面守了一圈浮玉島弟子,像他這樣狂奔,遲早被人發(fā)現(xiàn)。她心中大急,偏偏又不能叫嚷,只能咬牙跟在后面,忽然想起什么,摸了摸腰間的小皮囊,心下突然有了個主意。 “騰蛇!”她低叫一聲,趁他不耐煩回頭叫罵,抬手丟給他一個小瓶子,“你動作快,上去把這里面的東西滴在那些人臉上。” 騰蛇低頭一看,卻見掌心攤著一個拇指大小的水晶瓶子,里面有半瓶半透明的水,輕輕嗅一下,他立即打了好幾個噴嚏,揉著鼻子道:“厲害!這就是他們說的凡間的迷藥?” 璇璣見上面的人似乎發(fā)覺這里動靜不對,便推了他一把,低道:“快去!” 騰蛇見這等好玩的事,哪里肯退縮,足尖一點,眨眼就飛上了高臺,只聽上面一陣喧嘩,不過都是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迷暈過去了。過了一會,騰蛇從高臺上探出腦袋,對她輕輕吹個口哨。璇璣笑吟吟地跑上去,卻見那高臺上橫七豎八倒了十幾個浮玉島弟子,她心中微感愧疚,朝他們拱了拱手。 “這是什么玩意?”騰蛇奇怪地說著。 璇璣回頭,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原來這高臺上沒有別的東西,只有一個巨大的籠子,正是那天離澤宮副宮主命人帶來的?;\子上蒙著黑布,蓋得十分嚴(yán)實,邊緣似乎還用鐵線釘上,不知里面藏著什么東西。 兩人走到籠子前,騰蛇用手敲了敲,再用鼻子嗅嗅,沉聲道:“就是這個了!里面的味道很熟悉!我要看看裝著什么東西?!?/br> 璇璣見他抬手就去撕黑布,急忙阻止,“別急!我想起來了!每次簪花大會都要摘花,這一定就是被摘到的花!你別搗亂?!?/br> “摘花?” “簪花大會不光是各派弟子切磋,就算贏了所有的人,最后還有一項安排,就是和長老們事先準(zhǔn)備好的妖魔互斗,贏了才能有資格簪上牡丹花,簪花的意思就在這里。我想這籠子里關(guān)的一定是他們捉到的妖魔,要是不小心放出來,場面一定不好收拾?!?/br> 騰蛇哼了一聲,冷笑道:“你們這些凡人就喜歡胡思亂想,全天下妖魔鬼怪都是和你們凡人作對的,都要一網(wǎng)打盡,殺個干凈才好!人家妖怪過得好好的,礙著你們什么事了?” 說罷,手上猛然用力,只聽“刺啦”一聲,黑布被他撕開一個口子。璇璣急得直跺腳,抬手就要去抓他的頭發(fā),將他拖走。忽聽籠子里一人低呼一聲,那聲音甚是嬌嫩柔媚,十分熟悉。 兩人都是一呆,騰蛇奇道:“女人?!不是妖魔嗎?” 他剛說完,只見一只雪白纖細的手從那口子里探了出來,那嬌媚的聲音喃喃道:“這聲音……你、你是不是璇璣?” 璇璣大吃一驚,搶步上前,抽出崩玉將那黑布全部斬裂,只見一個紫衣女子倚著欄桿定定看著自己,那眉眼,那姿容,居然是紫狐! “璇璣!”紫狐大叫一聲,緊跟著眼淚就流了出來,嗚嗚咽咽說道:“我還以為你們死在不周山了!天啊,你們還活著吧?沒人死掉吧?” 璇璣腦子里亂成一團,怎么也不明白紫狐怎么會被關(guān)在籠子里,她急道:“我、我們沒事!倒是你!怎么會在這里?誰抓你的?” 紫狐抹去眼淚,恨恨地說道:“是那個陰陽怪氣的副宮主!我的燭火也是他熄滅的!他說要我做什么被摘的花……然后就一直將我關(guān)在這籠子里。呸!老娘看他就是個變態(tài)!璇璣,你可要幫我報這個仇!” 她哭得十分可憐。 璇璣驚道:“是副宮主?!果然……我看他就不是好人!你別急,我馬上放你出來!”她抽出崩玉,用力朝籠子上砍去,咣當(dāng)一聲巨響,火花四濺,她的虎口被震得微微發(fā)麻,那籠子居然紋絲不動,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 紫狐低聲道:“你別費事啦,這籠子是天上的玄鐵鑄成,還被加了咒法,將我的妖力鎖住,不能動彈?!?/br> 璇璣又用力砍了幾下,果然沒用。她急道:“好奇怪,如果我早知道籠子里關(guān)的是你,一定早點來救你!可是我怎么聞不到你的妖氣?” 紫狐把手腕舉到她眼前,雪白的皓腕上,釘著一個黑色的珠子,深深嵌在她的腕骨里,動彈不得。她哽咽道:“就是這鬼東西!一戴上就沒妖氣了!你看看,怎么把它弄掉??!難看死了!” 璇璣一見那珠子,心中一動,只覺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然而一時之間居然想不起究竟是什么。她低聲道:“你別急,我砍不斷籠子,就燒斷它!”說罷她回頭叫:“騰蛇,拜托你,把籠子燒了!” 騰蛇還未來得及答應(yīng),卻聽紫狐低呼一聲,顫聲道:“你……你是騰蛇大人?” 騰蛇定定看著她,疑惑道:“你認(rèn)得我?我好像也認(rèn)識你,但……有些想不起來了,你以前……是這樣的?” 紫狐含淚道:“我以前只是一只小狐貍,沒修成人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