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急了，道：“打住打住，臥槽你個王八蛋，你動我那個文件夾了？”

    彎刀道：“偷拍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有些汗顏，道：“你要跟我一樣，暗戀一只白天鵝，結(jié)果人家喜歡上你大哥，你就知道我為什么偷拍了。他爺爺?shù)模颐坏?，偷偷拍兩張照片自我安慰一下還不行嗎？我拍的是正經(jīng)照片，可沒有像那些變態(tài)一樣偷拍內(nèi)褲啥的。”

    我一門心思暗戀著雷雨，可人家對我不假辭色，偏偏感情是個很難控制的東西，我就是忍不住喜歡她，得，偷偷拍兩張背影照片，藏在文件夾里，偶爾翻出來看看，緬懷一下自己沒有結(jié)果的暗戀。

    得，現(xiàn)在還被人挖出來了。

    彎刀道：“你拍了很多她走路時的腳部特寫?！闭f完，嗤笑了一聲，淡淡道：“戀足癖?！?/br>
    我為什么要翻譯那份資料？

    我為什么要關(guān)心他的死活？

    現(xiàn)在好了，招來一個毫無節(jié)cao的黑客，老子電腦里那點兒東西，全被翻出來了。

    王八蛋！

    這飯是吃不下去了，我打算直接走人，但剛起身，我卻想到了一件事兒。

    彎刀當(dāng)初也被古城奪走了記憶，他是怎么恢復(fù)的？許開熠要想恢復(fù)正常，都得到德國去，彎刀在當(dāng)時那種狀態(tài)下，又是怎么進行治療的？

    還有那塊天石，是不是被他帶出來了？

    想到這些問題，我立刻又坐下了。

    “怎么還不走？”彎刀邊抽煙邊道。

    “你請我來茶樓，我這還沒喝茶吃飯呢，我直接走人，對你多不尊重啊?！?/br>
    彎刀道：“想問什么？”

    我道：“你知道我有問題要問？”

    彎刀指了指我的臉，道：“你滿臉都寫著兩個字：疑惑?！?/br>
    我發(fā)現(xiàn)這人品格雖然壞了點兒，但跟他說起話來還是挺痛快的，便將自己的疑惑直接問了出來。

    彎刀道：“天石交給委托人了?！?/br>
    第九章 神秘研究（7）

    雖然我很想知道這個委托人是誰，但即便是我這個外行，也懂得身份保密的規(guī)矩，就如同庫爾班一樣，他也不會輕易向別人透露我去塔里木盆地的經(jīng)歷，用庫爾班的話來說，這叫職業(yè)道德。

    于是我沒有問委托人的身份，而是道：“當(dāng)初你處于失憶狀態(tài)，你還記得要拿天石？莫非后來你遇見同伴了？”

    彎刀點了點頭，道：“加上我，只活下來兩個人，那地方太危險了。”我覺得有些驚訝，沒想到彎刀這伙人的傷亡會這么大。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彎刀解釋了一句，道：“當(dāng)時天石還在古城里，所以我們面對的放射性能量非常大?！边@么一說我就反應(yīng)了過來，畢竟這次我們?nèi)ス懦菚r，天石本體已經(jīng)被彎刀取走了，古城里，留下的只是殘余的放射性能量。

    即便是這些殘余的能量磁場，都已經(jīng)弄得我們狼狽不堪了，更不用說彎刀一行人當(dāng)時的處境，只怕比我們

    當(dāng)時更是困難百倍，這么高的死亡率，也就可以理解了。

    “你現(xiàn)在……還在干這一行？”

    彎刀反問：“那一行？”

    我道：“雇傭探險隊?！?/br>
    彎刀道；“我直接自己感興趣的活兒，大部分的時候，我有正經(jīng)工作?！蔽也唤麃砹伺d趣，道：“那你平時是干嘛的？做it的？”

    彎刀抖了抖煙灰，沖我笑了一下，從兜里摸出了一張名片遞給我，緊接著便起身離開了包房。

    我一看名片，頓時懵逼了：網(wǎng)管？這小子在當(dāng)網(wǎng)管？這年頭的網(wǎng)管都這么牛逼了嗎？

    一個拿著寶石彎刀，砍尸體跟砍豆腐一樣的人，實在很難和網(wǎng)管聯(lián)系在一起，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那句話怎么說來著？高手在民間??！

    弄明白彎刀的狀況后，我也算是了卻一件心事兒，接下來除了許開熠的治療進展，便也沒我什么事了。

    將近年關(guān)，由于許開熠出了事兒，今年肯定回不了家，于是我早早就準(zhǔn)備回去過年。

    李御和小齊留下來加班，趕著最后的時間回去，

    魏哥沒有別的親人，所以我邀請他今年跟我一道兒回去。

    由于父母已經(jīng)移居南昌，因此過年不是回老房子，而是回南昌的家。

    二老都是熱情好客的人，一聽說我自己做起了生意，魏哥又是我的左膀右臂，一時間別提多高興了，一邊兒夸我終于長進了，一邊兒熱情招呼魏哥。

    由于我和許開熠都在北京，因此我一到家，二老就難免盤問許開熠的狀況，我繼續(xù)撒謊：“上次不打電話跟你們說了嗎，他去德國出差，他們搞研究的，往實驗室一關(guān)，經(jīng)常都要斷連的，你們就別cao心了?！?/br>
    我這么一忽悠，二人總算是放心了，過完年，按照舊時的風(fēng)俗，要拜祖宗，給先人掃墓上香。我們家鄉(xiāng)是在江西的一個小山村里，后來條件好就搬到了城里。

    我出生晚，所以對家鄉(xiāng)沒有印象，但許開熠在家鄉(xiāng)待過，那地方還留有一棟老房子，至今還住著幾戶舍不得遷移的老人家。

    二老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精力也沒那么利索，便讓我回去給家里的先人上香掃墓，由于隔的遠，一來一回，馬不停蹄也得三天的功夫，但這是傳統(tǒng)，懷念先人，咱得遵

    從，所以我麻溜的就答應(yīng)了。

    本想著讓魏哥自己在南昌溜達，但他說一個人留著待不慣，所以決定跟我一起回去掃墓。

    我們那地方，原本不算偏僻，但隨著城市化進程，居民遷移，原本熱鬧的村莊，現(xiàn)在已經(jīng)逐漸沒有了人氣，以往的農(nóng)田，退耕還林，變成了大片大片的山林。原本已經(jīng)消失的山野動物，也從新開始出來活動。

    站在高地，可以看到老舊的村落里，孤零零的老房子，許多房屋都被植被給包裹了。

    魏哥眺望了片刻，說：“那棟房子是你們家的？”

    我給他指了一下，道：“大概是那一棟吧?！?/br>
    他一臉懵逼，道：“大概？”

    我道：“我出生的時候已經(jīng)不住這兒了，這一片不熟，以往也是過年才匆匆回來掃一掃墓，不過許開熠在這邊兒待過，他很熟，小時候回來掃墓，他會帶著我去山里采木耳?！?/br>
    說話間，我倆順著山野間的小路，摸索著往村莊而去。

    走的人少了，小路兩邊的雜草，全部長到了路中間來，隱隱約約只能看見中間一條道?？蔹S的雜草上，沾著冬霜，空氣沁涼而清新。

    山野俱靜，我和魏哥兩人行走其中，衣服摩擦作響，遠處的村莊升起了裊裊炊煙。

    “咱們先找人家，借點兒鋤頭，得鋤一下墳間的荒草，然后再上墳?！蔽掖蛩銓⒆约荷蠅灥慕?jīng)驗傳授給魏哥，不過魏哥緊接著就笑了，說：“這些我知道，我以前就是守墳地的。別的事情我不懂，上墳我可懂，里面有很大的講究?！?/br>
    我道：“看樣子我是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了，有什么講究？”

    魏哥想了想，道：“就拿鋤草來說，長時間沒上墳，墳被雜草掩蓋是很正常的事，但鋤草的時候，有幾種植物只不能動的，即便要動，也得需要特定的時間，請風(fēng)水先生看過了才能鋤。比如墳上長竹子，竹代表文人，所以墳上的竹子不能隨便動，否則后代的學(xué)業(yè)會受影響?！?/br>
    我道：“那就讓它一直留著？”

    魏哥道：“當(dāng)然也不行，一直留著，會越長越多

    ，而且竹子的根須一直往下長，最后可能纏住先人的尸骨，纏到哪兒，后代的那個部位就會生病?！?/br>
    我道：“這都是迷信。”

    魏哥道：“反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遇到諸如此類，不能隨便動的植物，就得找陰陽先生看，看過了，算了日子，才能鏟除?！?/br>
    我道：“魏哥，你的成語越說越溜了，這學(xué)習(xí)效率挺高的。”

    魏哥謙虛道：“笨鳥多飛、笨鳥多飛?！?/br>
    說話間，我們繞進了村子里。

    第九章 神秘研究（8）

    在村外的時候，視野遼闊，山野間寒霜枯草，青松翠柏，看起來別有一番美景?？梢坏M入村內(nèi)，老舊的建筑物高高的圍成一個又一個院子，枯葉落在院子里無人清理，村子里不聞雞鳴犬吠，便讓人仿佛走入了一個鬼村一樣，死氣沉沉的。

    周圍的老房屋，很多都沒有落鎖，大部分都遷移了出去，也沒有值錢的物件，有時候風(fēng)一吹，沒有落鎖的大門，就被風(fēng)吹的砰砰作響，屋內(nèi)黑漆漆一團，分外嚇人。

    小時候，許開熠帶我穿過村子里時，這里的人還稍微多一些，沒這么恐怖，現(xiàn)在人越來越少，即便我是個成年人了，但走進其中，反而覺得比小時候更滲人。

    魏哥張頭四顧，有些驚訝：“好冷清的地方，這里還剩多少戶人家？”

    我道：“去年是六戶，今年不確定了，都是些上了年紀(jì)，想著落葉歸根，不肯走的老人家，去年還在，今年就指不定入土了?！?/br>
    魏哥說：“是，人老了，生死說不準(zhǔn)，有時候就是那么個把月，好端端的人就死了。”

    我道：“最近的一戶姓吳，是個老太太，老頭子很早就去世了，兒女家人都在外地?！?/br>
    魏哥道：“一個孤老太太留著，要出了什么事，都沒人知道?！?/br>
    我道：“是啊，可能跟家人處不好吧，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不過老太太人不錯，小時候經(jīng)常拉我和許開熠去吃飯?！?/br>
    魏哥道：“那你吃了嗎？”

    我道：“沒有，她熱情過頭了，總喜歡拉著小孩兒摸，小時候挺怕的?！?/br>
    魏哥道：“那是老人家特別喜歡小孩子才摸的?！闭f話間，我們穿過第一個冷清的院落，繞到了地勢稍高的第二個院落。

    這個院落同樣空空蕩蕩的，但其中有一戶人家的煙囪里，冒著煙霧，這兒就是吳老太太的家。

    我手里擰著水果，門沒關(guān)，一邊叫吳婆婆，一邊往里走。

    吳老太太正做飯，穿著一身老舊的黑棉衣黑棉褲，圍了個臟兮兮的布圍裙，臉上是一層一層的皺紋，身影顯得很矮小。

    她從灶房里出來，看見我的瞬間，眼睛亮了一下，道：“是許家的小子，今年又回來上墳了，真孝順，快進來。”大約很少見著年輕人，吳老太太非常熱情，一臉高興，看著我和魏哥，都舍不得挪眼睛，忙里忙外給我們倒茶，怎么勸也勸不住。

    “真是的，還帶什么水果，年年都給我買東西……今年怎么就你一個人，你們家大小子呢？”

    我道：“他出差了，沒有時間回來?！?/br>
    吳老太太嘆了口氣，道：“都是大忙人?！?/br>
    魏哥小聲對我耳語道：“怎么大過年的，也只有她一個人？”

    我道：“不知道啊，不好打聽，回頭問問家里二老?！?/br>
    陪著吳老太太閑聊片刻，借了鋤頭等工具，我和魏哥便去上墳了，吳老太太非得留我們吃飯。原本大過年的，我們不該這么打擾，但我看得出，她是真心實意留我

    們。大約老人家太孤單了，難得有兩個年輕人到家里，所以留我們留的特別熱情，讓人不忍推脫，最后我和魏哥便應(yīng)了下去，決定留下來吃午飯。

    一年沒處理的墳，上起來是個力氣活，一番忙活下來，都是三個多鐘頭以后的事了，回程的途中，也沒遇到別人，魏哥道：“應(yīng)該還有幾戶人家，都住什么地方？怎么沒瞧見？”

    我道：“都在這一片，不知道為什么沒動靜，可能去城里和子女一起過年了吧?！蔽覀兓亓藚抢咸?，吳老太太年紀(jì)大了，手腳沒那么靈便，飯菜做了一半。

    我和魏哥收拾收拾，便湊到灶房幫忙，我不會下廚，便湊合著去燒火，老太太家用的還是那種老式的灶孔，做飯得添柴燒火。

    魏哥則將手里的菜刀用的十分麻溜，切菜聲非常規(guī)律，咚咚咚的，吳老太太一時都沒有插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