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唔?!蔽业乖诘厣衔嬷绨驉灪?,那撞到我的東西,直接從右邊竄到了左邊的灌木叢里,瞬間就消失了。 但這次,我看清了它的模樣,像是一頭小鹿。 彎刀等人迅速回頭,也只來得及看清那東西一閃而過的身影,安巴驚呼了一聲:“是獐子!” 盤左和盤右反應十分迅速,立刻竄進了灌木叢中,跟著追了上去。 一行人除了安巴,都是不信邪的人,這會兒看見有獐子出來,第一反應不是跑,而是追上去除掉它。 彎刀立刻也追了上去,三人迅速消失在了我和安巴眼前,只聽得灌木叢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迅速遠去了。 “靠!”我動了動肩膀,立刻爬起來,正要往里面追,安巴一把將我給攔住了,一副幾乎要哭的模樣:“我、我剛才看見了……公的,是個公獐子!肯定是獐子精,別去,會被扒皮的!”我大怒,一把甩開他,道:“你大爺?shù)?,真不像個男人!怕就自己滾,別攔我!” 甩開安巴,我提著槍,順著聲音的動靜,朝著左邊追了進去。 灌木叢里并不能行動的太快,手電筒的光芒在里面也散不開,但彎刀等人追擊的動靜很大,看不見人卻能聽到聲兒,因此我很快就追了上他們。 灌木叢到這兒已經(jīng)稀疏了,三人卻背靠背站在一起沒動,顯然在警惕著什 么。 我一出現(xiàn),彎刀立刻急呼道:“快過來!”我心知有問題,立刻過去,和三人靠在一起,低聲道:“怎么回事?獐子呢?” 彎刀警惕的看著四周,臉部的肌rou緊繃:“在附近,它躲起來了,這只獐子,看樣子真的有問題?!?/br> 第三章 扒皮獐子(5) 我們四人背靠背,各朝著四個方向,周圍灌木稀疏,視線稍微拓寬了一些。彎刀三人追到這兒,那獐子就突然消失了,由于消失的速度太快,三人不知道該朝哪個方向追,但彎刀的直覺非常敏銳,他道:“……它正在觀察我們?!?/br> 我道:“在哪兒?” 彎刀道:“就在附近,那種視線窺探的感覺非常強烈?!比藢τ趶娏业囊暰€,本來就會有感應,科學已經(jīng)證明,這是因為一個人,在盯著另一個人猛看的時候,大腦磁場會發(fā)生變化,而被注視的人,如果接收到這股磁場,就會感覺到自己在被人偷窺。 而這種強烈的警覺,是可以通過后天被訓練出來的,據(jù)說一些特種兵就有反監(jiān)視的訓練。 我道:“要不要開槍試試?” 彎刀嗯了一聲,我們四人立刻朝著周圍開槍,砰砰砰的槍聲,打破了黑暗,林中響起了飛鳥振翅的聲音。我仔細聽著灌木叢里的動靜,想著槍聲應該會驚擾到躲藏 的獐子,只要它一動,灌木就會出現(xiàn)動靜,誰知開了好幾槍,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周圍有什么異動。 就在我們停止射擊之時,沉默寡言的盤左忽然啞聲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什么奇怪的味道?!?/br> 這里是東北的原始森林,空氣中本來就彌漫著草木植物特有的氣息,有時候還能聞到一些腐敗的落葉散發(fā)的味道,因此在這種氣味復雜的地方,人的鼻子并不太敏感。 盤左這么一說,我下意識的嗅了一下,便覺得已經(jīng)習慣了的復雜空氣中,似乎隱隱夾雜著一股奇怪的香味兒,像是藥香味兒。 我猛地想起了民間傳說中的麝香香囊,也叫‘毛殼香囊’,這東西是獐子精用來催情和迷惑人用的,難道是毛殼香囊的味道? 很快,一種不好的反應,就印證了我的想法。 幾乎不到十秒鐘的時間里,我就感覺自己氣血流動加快了,甚至在這種詭異而危險的環(huán)境里,褲襠里的老二竟然不爭氣的活躍了起來。 顯然,有這個反應的不止我一個人,我聽到彎刀 三人的呼吸也跟著加重了,彎刀的聲音變得凝重起來,他似乎咽了下口水,緊接著說道:“這東西……有點兒出乎意料的厲害,撤?!?/br> 我壓下越來越強烈的欲望,心里暗罵獐子精不按常理出牌,說道:“早知道就不追過來了,靠!”我們四人原本都不信邪,想著追上獐子精,給它幾槍,一勞永逸,免得它裝神弄鬼給我們整幺蛾子。 但誰知這麝香香囊竟然這么厲害,我們才剛聞到點兒味道,身體的反應就出奇的大,我不知道彎刀三人現(xiàn)在是什么感覺,但在強烈的身體反應下,我的腦子里已經(jīng)不受控制的,開始想一些違禁畫面了,而更可怕的是,那股古怪的藥香味兒更濃了。 再這樣下去,我們沒準兒真的會像民間傳說那樣,被迷惑的失去了神智,在沉淪于欲望中時,被獐子精扒了皮。 一想到一只獐子,披著我的皮回到營地里,勾引梭梭等人的情形,我就覺得頭皮發(fā)麻。 “撤、撤!”我邊說,一行四人邊迅速的往來時的方向撤離。整個過程不過二三十秒,但這種反應來的太 快了,我握著槍的手幾乎都有些發(fā)抖了,用了好大的自制力,才控制著自己的手沒有往下摸。 盤左和盤右本來挺沉默的個性,這會兒估計是‘壓力’太大,一邊兒撤,嘴里一邊兒罵著臟話,估計想用這種方式來轉(zhuǎn)移注意力。 唯一看起來還好一點的是彎刀,沒有什么反應,在盤左和盤右痛罵的時候,他喝制住了他們,示意二人不要發(fā)出太大的聲音,注意留心周圍的動靜。 然而,那股味道越來越濃,我們四人退出灌木叢,往回走時,雙腿幾乎在發(fā)抖。 安巴已經(jīng)不在這兒了,估計我把他甩了之后,他自己先撤了。 遠遠的,燈光盡頭已經(jīng)能看見之前那棵掛著人偶的大樹了,可那迷惑人的香味兒越來越濃,我渾身幾乎都在抖,不僅如此,我感覺到其余三個人也在抖,這是一種不屬于正常范圍的人體欲望,難以言說,幾乎快要讓人失去控制能力了。 我這廂還是挺有定力的,沒想到盤右先倒下來,走著走著,整個人就邁不動腳了,雙腿一屈,砰的倒在了 地上,整個人臉漲的如同豬肝色,劇烈的喘息著,雙眼睜大,仿佛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然而事實上,我們周圍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 彎刀的聲音也不穩(wěn)了,斷斷續(xù)續(xù)道:“他……開始……出現(xiàn)幻覺了……” 我感覺自己的視線也跟著模糊起來,我發(fā)誓,我已經(jīng)用出了這輩子最大的自制力,才沒有化身成‘cao天cao地cao空氣’的‘泰迪’。 我道:“得把他架走?!蔽液捅P左同時彎腰,哆哆嗦嗦的想把倒在地上的盤右給架起來,然而才剛一碰,盤右居然就開槍了! “砰!”子彈幾乎是貼著我的耳朵過去的,我耳邊都能感到一股灼熱的空氣劃過,如果不是盤右的手在發(fā)抖,所以槍口歪了,這一槍子兒,就直接打我臉上了! 巨大的驚嚇,讓我整個人就如同被潑了一層涼水,渾身沸騰的血液,瞬間就涼了,如此一來,反倒讓我?guī)缀跏タ刂频纳眢w,逐漸恢復了過來,視力和腦子也跟著清醒了一些。 剛一清醒,還沒來得及找盤右算賬,我便一下子 看見了不遠處的灌木叢中,赫然有一顆鹿頭!確切的說,是一只獐子頭!獐子和鹿本來就長得很像,它明明就在我們右側(cè)的灌木叢里,但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我剛才被迷惑了,竟然一直沒發(fā)現(xiàn)。 此刻,被子彈貼面而過的驚嚇,讓我瞬間驚醒過來后,也一下子看見了那只獐子。 這一個多月的訓練沒有白費,我的反應速度比當初快了不止一點兒,幾乎在看到那顆獐子頭的瞬間,就猛地槍口一抬,砰的開了一槍。 由于這一個多月有進行射擊訓練,因此這一槍非常準,直接爆頭,那獐子就倒在了十來米開外的地方。 第三章 扒皮獐子(6) 槍支的后座力,讓人虎口發(fā)麻,我動了動手指,在槍聲的刺激中,大腦更加清晰了起來,見那獐子腦袋流血倒在地上,也不敢大意,順手又補了一槍,確定它死的不能再死了,才跌跌撞撞的上前。 雖然獐子死了,麝香香囊該死的影響力小了一些,但并沒有完全消除,天知道我一邊走一邊在自己身上掐了無數(shù)把,才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 走到獐子跟前,我將它整個兒從灌木叢里拖了出來, 這獐子一身黃色的皮毛,和我在電視以及書里看到的獐子圖片差不多,外表沒什么顯著的變化,只是個頭要大了很多。 別說,這玩意兒外表像梅花鹿,長得著實討喜,但偏偏喜歡作怪。這會兒,獐子滿腦袋血,眼睛還死不瞑目的張著,我往它肚腹下方一看,就見它肚子下面有一塊兒凸起,仿佛肚子里有個小皮球一樣,稍稍一湊近,那股古怪的藥香味兒,就變得濃烈起來。 我被那濃烈的藥香味兒一熏,渾身打了個哆嗦,剛剛消停下去的血液,瞬間又沸騰了,口干舌燥,熱汗直冒,思維一下子就亂了,變成了滿腦子里的女人以及不和諧畫面。 不行。 不能瞎想,這會兒不是時候。 我狠狠在自己肚子上掐了一把,這地兒的rou掐起來最疼,疼痛勉強讓我找回了理智。我心說不對勁兒,麝香腺囊還在這雄獐子體內(nèi),它不控制,味道是不會散發(fā)出來的,按理說,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死了,那么我不該再聞到這么濃烈的氣味兒才對??? 這念頭剛一閃過,我悶的聽見身后傳來一聲悶哼,回頭一看,卻是彎刀也倒下了,后面三人縮成一團,哆哆嗦嗦,看起來情況相當糟糕。 我心說這不成,這有藥物的成分在里面,真被迷了心智,死人都有可能。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我立刻沖回去,二話不說,左右開弓,幾個耳光將彎刀和盤左、盤右兄弟輪流扇了一頓,但扇耳光的效果顯然不大,于是我又用對付自己的招兒,挑人身上最嫩最痛的部位 ,一人揪了一把。 這一下總算是把這三人更弄醒了,好歹是救他們,三人也沒計較被我又扇耳光又掐肚皮的事兒,互相攙扶著起身后,四人跟喪家之犬差不多,連忙逃命。 很快,我們一口氣就跑到了那人偶娃娃樹下,之前我沒留意,這會兒到了樹底下時,我突然發(fā)覺不對勁兒了,腳步一頓,說話有些不利索:“這、這樹上的……人偶,不是被、被咱們毀了嗎?怎么現(xiàn)在卻好好的?”經(jīng)我這么一提醒,彎刀三人立刻跟著抬頭看。 又矮又壯的大樹上,樹冠非常濃密,燈光往上打,都透不出去。 密密麻麻的樹干上,垂著一個個紅通通的人偶,泥塑的、草充的、布的,夜風吹過,人偶在樹上晃蕩著,惟妙惟肖的人偶臉上,都掛著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笑容,被風吹著,轉(zhuǎn)動晃蕩間,臉上的表情仿佛活了一樣…… 盤右滿臉是汗,喘著粗氣兒,道:“幻覺?麝香腺囊制造出的幻覺?” 彎刀灰色的瞳孔縮緊了,他握著刀的手一動,拔出刀,再一次襲擊這些人偶,然而這次僅僅打碎了三個人 偶,彎刀就有些撐不住了。 這會兒別說是動手,我們能保持頭腦清醒,都已經(jīng)不錯了。 “嘻嘻哈哈哈……”就在我們四人被這樹上的人偶給驚住時,周圍竟然又傳來了之前那種嘻嘻哈哈的笑聲! 這會兒,我們被麝香香囊,整的渾身哆嗦,戰(zhàn)斗力狂跌,再一次聽見這小孩兒的笑聲,我只覺得頭皮一麻,轉(zhuǎn)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只能看到一個紅通通的小孩兒影子一閃而過。 “怎么會這樣?那小孩兒怎么又出現(xiàn)了?之前不是說小孩兒和笑聲,都是麝香香囊的氣味兒引起的幻覺嗎?那獐子明明已經(jīng)被我開槍打死了……怎么還有……”我看著滿樹詭異的人偶,聽著周圍鬼鬼祟祟,嘻嘻哈哈無處不在的笑聲,只覺得腦子里一片混亂。 難道麝香腺囊的藥效這么恐怖? 我感受著自己身體的異樣,心知它的影響可能沒那么快解除,便咬了咬牙,說道:“都是假的,咱們別信,先撤,藥效過了應該就沒問題了?!彼娜嗣婷嫦嘤U后,彎刀等人采納了我的意見,不再理會周圍嘻嘻哈哈的詭異 笑聲,對于那個時隱時現(xiàn)的紅影兒,也完全當看不到,一路往回趕。 互相攙扶著走了沒多久,盤左突然道:“麝香香囊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它既然能讓我們看到假的東西,我們現(xiàn)在周的路,會不會也是假的?!币恢辈辉趺凑f話的兩兄弟,這會兒一場患難下來,也不像之前似的鼻孔朝天了。 我不明白他怎么想起這個,便問道:“理論上有可能,麝香腺囊散發(fā)的氣息,就是一種致幻劑,但那獐子已經(jīng)被打死了,沒有它的控制,只要我們思想意志堅定,應該不會被影響?!?/br> 盤左卻將手電筒往左前方晃了晃,道:“可是你看看……那是什么?!?/br> 順著看過去,我懵了。 手電筒的射程有限,因此光線邊緣處的東西都很模糊,并不能看的太清楚,可即便如此,我還是能瞅見,那地方似乎也有一棵大樹,樹上隱隱約約,也掛著一些紅色的東西! 我猛地回頭,將燈光往來時的路打去,但已經(jīng)看不見身后那棵人偶樹了。 難道這地方有兩棵人偶樹? 還是我們被麝香腺囊給迷住了,繞了個圈子走回了原處? 彎刀仔細辨別著周圍的環(huán)境,忽然低聲道:“這里我們來過,看,那是腳印?!?/br> 由于這邊兒泥土比較潮濕,因此很容易留下腳印,我們四人順著腳印往前沒走幾步,我便看見不遠處的灌木叢邊上,赫然倒著那只被我打死的獐子。 我頭皮一麻,大罵:“靠!見鬼了!難道這獐子精,死了還能作祟?” 第三章 扒皮獐子(7) 彎刀盯著那具獐子尸體,道:“狗熊騎車,老虎轉(zhuǎn)圈,動物經(jīng)過訓練,可以學會技能,而聰明的動物,會觀察周圍的其它生物,自主學習。所謂的精怪,不過是一些意外比較長壽的動物,在看多了之后,學會了一些人類覺得它們不該懂得的技能而已……我不相信精怪,更不相信它死了還能作祟……如果我沒有猜錯……”說話間,他目光警惕的看著周圍,壓低聲音道:“這附近,應該還有一只‘老獐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