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他身上的傷痕,全都像是被什么鋒利的東西給割出來的,我覺得奇怪,道:“這傷口是羽尸弄的?它有武器?” 彎刀道:“它的身體就是武器,哪些羽毛跟刀片一樣,我不小心著了道……”一邊處理傷口,彎刀一邊跟我說起了他當時的情況。 那會兒為了引開羽尸時,也不知觸碰到了什么機關,打開了一條密道,那羽尸戰(zhàn)斗力太強,彎刀無法力敵只能躲,因此就躲進了密道里。 就和我之前猜測的差不多,這洞府其實是個反向設計,整體分為三層,最上面一層的空間最大,只不過被 遮蓋了起來,因此我們當時只發(fā)現(xiàn)了丹室和起居室,彎刀進入的密道,其實就是第三層被隱藏的那些部分。 那羽尸窮追不舍,彎刀邊打邊退,狼狽不堪,差點兒沒了命。所幸彎刀這人也算能屈能伸,知道不能力敵,因此一直在躲,若他沉不住氣去拼命,這會兒估計已經(jīng)成為一具尸體了。 洞府的第二層,也就是各個密道的出發(fā)點,所有的密道,都從第二部 分伸展出去,通往不同的地方,用彎刀的話來說,他只顧著擺脫羽尸逃命,因此第三層也只接觸了一部分,根據(jù)密道的數(shù)量來看,第三層比我們想象中的要更大。 第九章 真相(4) 最后一部分,也就是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屬于底層。 這樣看起來,我覺得第三層的那個洞府入口,反到有些多余了。這就好比有個富豪,修了三層樓,將自己的財寶都放在第三層,并且修建機關保護了起來。為了保護財寶,大門肯定是開在一樓的,現(xiàn)如今的情況,就好像是富豪在三樓又單獨開了個門,就差沒給小偷寫上‘歡迎來偷’四個字了。 這怎么想怎么不合理。 我將自己這想法一說,彎刀微微頷首,道:“我懷疑那個入口,并不是那兩個道士干的,或許后來,還有什么人來過這地方,并且對這里進行過改造?!?/br> 我道:“清風?” 彎刀搖頭:“他一個人辦不到?!闭f到清風,彎刀似乎想起了什么,問我:“你又為什么在這兒?” “上面那個洞口被堵死了。” 彎刀皺眉:“機關不是在丹爐里嗎?你不知道打開?” 我道:“你覺得我有那么蠢?試過了,但沒用,石門沒打開,反倒是……”當即,我將在起居室發(fā)現(xiàn)密道,以及后來的經(jīng)歷迅速說了一邊。 彎刀聽我說到那道士時,神情變了一下,追問道:“他叫你清風?”問這 話時,他的神情相當不對勁。 我被他這模樣弄得一懵:“那道士神志不清,說的話能信嗎?我估計,要么他自己就是清風道士,要么他見過清風道士?!?/br> 彎刀目光閃動了片刻,立刻盯向水里,深深吸了口氣,對我道:“你去把他打撈上來?!?/br>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撈他?確定?” 彎刀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沉著臉咳嗽了一聲,道:“確定,把他撈上來,有用?!?/br> 下水撈尸體這事兒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干了,每次這會兒都輪到我身上來,還真挺郁悶的,但沒辦法,誰讓這小子受傷了。 真正讓我不爽的是,彎刀聽見道士的事兒,反應這么大,很顯然是知道些什么,但他卻并沒有告訴我,這一點讓我相當不爽。 看得出他對這道士的事兒確實很上心,我也不耽誤,活動了一下手腳,道:“一會兒我把人撈上來,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闭f完,我從裝備包里抽出一根冷煙棒,含在嘴里下了水。 沒有防水鏡,只能拿防風鏡湊合,好在邊緣處都是封閉的,勉強能用。 那道士落水的地方,就在風口下面的位置,之前撲騰半天也沒移動多少位置,因此我下了水,便直接往那個位置潛去。 這地熱泉的水位并不深,只是由于是熱水,再加上霧氣蒙蒙,所以人在水面上時,很難看見水下的情形。這會兒一頭扎進水里,就著紫色的冷煙棒,能見度還是不錯的,一下子就看見了之前彎刀扔下水的綠色冷煙棒,在水里就跟個信號燈似的指引著我。 不管是綠色的冷煙棒,還是那道士,都是從風口直直掉下來的,再加上道士水性不行,在水里根本沒移動太遠,所以和那綠色冷煙棒的位置不會隔的太遠。 當即,我直接朝著冷煙棒游過去,大約潛了五米左右就到了底。 那道士離冷煙棒果然不遠,冷煙棒就在他頭頂不遠的位置,慘綠色的光線,在地熱泉中,直接照在了道士皮包骨一樣消瘦的臉上。 讓我覺得驚悚的是,這道士的眼睛居然還是睜著的,而且嘴巴大張著,綠幽幽的冷光照上去,別提多滲人了。 借著兩支冷煙火的光芒,還可以看到這道士漲起來的肚腹部,和消瘦的身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看著挺詭異的,但道士整個人僵挺挺,沒有絲毫動靜,應該是已經(jīng)死透了。 就算他擁有詭異的復原能力,但只要是活人,就得有呼吸有氧氣吧?那么這道士被淹死,也就在合理范圍之內(nèi)了。 我先將綠色的冷煙棒收了起來,畢竟現(xiàn)在我們的裝備比較少,緊接著,便提留著道士的頭,將他豎起來,然后游到他背后,用手肘腕的位置,圈住他的脖頸 ,圈著人往上游。 如果看見有人落水,下去救人的時候,千萬要記得從背后救人,圈脖子,很多落水的人,在痛苦和求生意志下會喪失理智,如果從前面靠過去,對方很可能死死的抱住你,跟抱救命稻草一樣,反而讓你水技施展不開,最后一起溺死。 雖然這道士現(xiàn)在死的直挺挺的,不可能在抱住我給我使絆子,可從正面,面對這睜眼張嘴的死人臉,那心理壓力也夠大的,所以我還是從后面將人的脖子給圈住了。 我發(fā)誓,這種水下?lián)剖氖聝旱酱藶橹?,下次再也不干了?/br> 此情此景,便讓我想起了在黃泉村的地下暗河里,靳樂那小子假裝傷號,忽悠我下水撈尸,壓榨我勞動力的事兒。 靳樂那狐貍,人前裝的人五人六,一副精英模樣,人后簡直沒法處,又摳又雞賊。我當初‘年少無知’,不知人心險惡,看靳樂怎么看怎么牛逼,現(xiàn)在是怎么看怎么想抽他。 以那小子又摳門又拼命的程度,這會兒估計在加班?他是混外科的,我之前以為是手術室里的氣氛,都跟電影電視劇里演的一樣緊張,后來聽靳樂一講,才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 除了一些比較精密的諸如神經(jīng)、腦科、心臟一類的手術,普普通通割點腫瘤、切點腸子這類手術,氣氛根本沒那么緊張,病人麻醉了,躺在手術床上不省人 事,醫(yī)生護士一邊干活一邊聊天,比如聊聊中午吃什么?一邊給病人縫腸子,一邊兒討論著豬大腸怎么做比較好吃。 要是做一臺肝臟手術,沒準兒午飯就吃炒豬肝了。 總之認識靳樂之后,再看電影里那些手術室緊張的氣氛,我就特別容易出戲。 冒出水面時,我拖著道士往岸邊游,將腦子里的炒豬肝和炒豬大腸給甩出去,不能想,一想就餓了。 第九章 真相(5) 道士不是太重,將他拖到岸邊后,我迅速把人給放開了,坐在一邊,脫了鞋子揉腳。之前踹道士那一腳,如同提到了鐵板,腳腕的位置一直疼的厲害,這會兒被熱水一泡,在水里活動了這么久,那股感覺就更難受了。 將尸體扔邊上,我示意彎刀自己看,旋即脫了鞋揉腳。 彎刀已經(jīng)將自己的傷給處理完畢,這小子身上還有爛鼠病毒,按理說應該是渾身疼痛難忍,但不知該說他牛還是說他變態(tài),表面上竟然看不出一絲痛苦的模樣。 道士直挺挺的躺在邊上,彎刀立刻前去查看,顯示看了看那道士的臉,緊接著就上手在道士身上摸。由于道士的道袍破爛的厲害,很難留有什么東西,因此彎刀迅速的摸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什么,便轉(zhuǎn)而打開了道士挎在身上的綠包。 那包我之前拿在手里拎過,里面應該是有東西的,只不過我還沒來得及細看,就發(fā)生了后來的一連串事兒,讓我一直沒有機會去查看布包里的東西。 此刻彎刀一打開,便從里面抖摟除了許多小物件。 我好奇心起,停下動作,湊過去看。 由于地熱泉邊上的道兒十分狹窄,因此我湊過去看時,也只能從后面看,尸體長條的倒在邊道上,彎刀蹲在尸體頭部的位置,我則在彎刀后面,伸長脖子從他肩膀上方往下望。 抖摟出來的東西,全都灑在尸體的胸口上,都是些小物件,一眼就能看全,里面有個黑色的小布包,相當于過去的錢包,里面收錢收些糧票什么的,還有幾枚銅錢,倒出來后直接滾到水里去了,也沒看出具體是那個朝代的。 除此之外,里面還有一把小銅剪刀,一支黑色的圓桶物,半本兒沁了水的爛書。 彎刀當先便去拿那書,可惜時間太久,書本來就挺爛了,一見水,更是爛了個透,翻開后爛紙粘著爛紙,黑糊糊一片,上面的字兒一個都看不清楚。 明明是一本爛書,但彎刀卻看的十分專注,仿佛透過這本書,能看到什么我看不見的東西一樣。他這古古 怪怪的模樣,讓我心里頭吃不準,便打斷他直勾勾盯著爛書的舉動,問道:“這書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看頭?你到底瞞了我多少東西?” 彎刀側頭看了我一眼,抿了抿唇,道:“我跟你說過,自己被老道士撿到時,身邊又一本書?!?/br> 我點頭,道:“是,你說過,和眼前的書有什么關系?” 彎刀道:“放在我身邊的那本書,其實是由兩本不同的書訂裝在一起的,前半部分,是一個無名者所寫的游記,后半部分,是清風道士的筆記,那本游記消失的部分……在這兒?!彼罅四笫掷锏臓€書。 我頓時一愣。 “你確定?這上面什么字都看不清楚。”我忍不住將爛書從彎刀手里拿了過來,往后一看,發(fā)現(xiàn)這書雖然爛了,但卻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它同樣只有一半。 按照古書從左翻的格式來看,這應該是那本游記的后半部分。 清風道士,將游記的前半部分和自己的筆記訂裝在一起,肯定是有什么用意的,不可能隨隨便便找本爛書 。 這游記的后半部分究竟寫的是什么? 為什么會被一分為二? 彎刀的身世,和清風道士又有什么關系? 這一連串的疑問,隨著這半本爛書的出現(xiàn),浮現(xiàn)在了我的腦海里。 而此時,我將爛書拿走,彎刀便去動那個黑色的小布包。 布包打開后,里面果然裝著糧票、布票一類的,我記得這玩意兒是有收藏價值的,于是對彎刀說,讓他把里面的票收起來,但彎刀顯然毫不在意這些有升值價值的東西,而是一股腦的直接倒了出來,一瞬間,一張黑白照片,混著糧票、布票一起被抖落了出來。 照片剛好正面朝上,老舊的小像有些模糊,但上面的人影面貌,我卻一眼認了出來。 看見這張照片時,我整個人都是懵的,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因此我狠狠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疼。 真他媽疼。 這不是夢。 那照片上的人……是我。 確切的來說,是個和我長得極為相似,穿著老式藍色中山裝的人。 “他是誰!”我有些激動的脫口而出。 彎刀捏起照片,看了看里面的人像,又看了看我,對我道:“清風?!?/br> 清風道士,俗家姓許,曾經(jīng)發(fā)現(xiàn)過延骨草,并且?guī)ё吡搜庸遣莸母o,而我也姓許,并且在我的老家,發(fā)現(xiàn)過延骨草。 抹了抹臉,我忍不住道:“他是我?” 彎刀灰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著照片上的人,道:“你們雖然長得很像,但還是有差別的,他可能是你祖宗,你的身世,回去之后,最好查一查?!?/br> 這話不用他說我也知道。 照片上的人當然不可能是我,但他和我卻長得如此相像,百分之百有血緣關系,而且是近親。 首先,他不可能是我爹,我爹還好好在家呢。 那么難道是我爺爺?這一點有可能,從年齡上算,清風正好是我爺爺輩兒,而且在我爹嘴里,我的爺爺奶奶都是早逝的人。 想一想我那對兒和鄉(xiāng)下中老年人,思想行為完全不一樣的爹媽,我覺得自己可能被他們騙了。 他們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卻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許開熠知道這事兒嗎?這是我想到的第二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