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這一瞬間,我整個腦子都是亂的,如果沒有這一次任務,我或許永遠都發(fā)現(xiàn)不了這件事兒,第一次,我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一種懷疑。 我看向彎刀,心里升起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 我和他是在孤方古城遇見的,而我之所以會去孤方古城,是因為無意間得來的青銅鏡害了許開熠。 但是,就這個無意間遇見和認識的人,此刻卻顯然和我的身世有著某種關系。 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 咽了咽口水,我將這個問題提了出來。 彎刀嗯了一聲:“是,太巧合了?!?/br> 我道:“你相信這是巧合?” 彎刀道:“這種巧合,出現(xiàn)的幾率等于0?!?/br> 我道:“這是人為?!?/br> 彎刀微微頷首,道:“有人布了一個局,把相關人員,都湊到了一起?!?/br> 如果這是一個局,那么這個龐大的局,未免太恐怖了吧? 我道:“布這個局的人會是誰?” 他道:“不知道,想弄清楚真相,我們需要順著這些線索,把這個人找出來?!?/br> 第九章 真相(6) 看著黑白照片上的小像,我和彎刀都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怪圈里。 這一切的巧合湊在一起,就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推動著一切,就像是早有預謀。可如果拆分開來看,這些巧合,又并不像是能事先安排出來的。 比如我和彎刀的認識。 彎刀當初,是在接到和天石相關的任務后,去到孤方古城的,然后在哪里留下了古城記憶。 而我是后來無意間得到青銅古鏡,害了許開熠,為了救人,才一路追查線索,到了孤方古城。 在這之間,我和彎刀前后去古城的時間上,有足足七年的時間差,如果七年前彎刀沒有接到天石任務,如果七年后,許開熠沒有出意外,我倆又怎么會遇上呢?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什么人布的局,那這個人設計的時間跨度也太長了,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我忍不住問彎刀:“天石的事情,你到現(xiàn)在還不肯明說嗎?” 彎刀沉默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出聲。 我接著道:“如果這一切是什么人安排好的,那么這個陷阱,可能從七年 前就開始了。天石這個任務的目標是什么?任務的支持者是誰?你為什么要把天石私自扣留下來?別跟我說是為了治你的腦子,我看你腦子挺正常的,這話忽悠不了我?!?/br> 彎刀沒有直接回復我,而是反問道:“你問這個,是覺得這件事情,和天石任務的支持者有關?” 我點了點頭,之所以會這么想,并不是空xue來風的瞎猜,如果這一切是安排好的,那么當初讓彎刀去孤方古城奪取天石的人,目地就值得懷疑了。 此刻回想起來,當初走在街上,街上有那么多人,那老頭不將古鏡塞給別人,偏偏塞給我,實在是怎么想怎么覺得有問題。 可惜,那老頭已經死了一年了,現(xiàn)在反應過來,恐怕也很難查到什么線索了。 “我懷疑,布這個局的人,就在j組織。” 彎刀抿了抿唇,道:“這些年我做過很多任務,天石的任務并沒有什么特殊的?!?/br> 我忍不住冷笑:“當我是傻子?天石的功效是什么?它能釋放和奪取人的記憶!你自己也說了,自從接觸天石之后,你就開始做夢,夢見了什么前世今生,難道你不認為,發(fā)布天石任務的那個人,是故意讓你接觸天石的嗎?” 彎刀不說話,于是我決定跟他講一講另外一件事兒。 “一年多前,為了追查那面青銅古鏡的來歷,我和科研所的沈教授,拜訪過一個外國的古董商。那面青銅古鏡,從孤方古城中流落出來后,就被那個古大師偷走了,古大師,也就是在街上把青銅古鏡塞給我的人?!?/br> 我說這些時,彎刀不為所動,于是我接著往下說。 “那位古大師,在八年以前,只是泰若周邊的一個普通向導,但他偷走青銅古鏡后,并沒有像許開熠一樣差點兒瘋了,反而,他在那之后,迅速的成了一個有名的‘大師’,混進了上流社會,給達官顯貴算命、看風水,傳言還能未卜先知。據(jù)那個外國古董商說,古大師曾經給他預言過,而且奇準無比。” 彎刀皺了皺眉,對我道:“那又怎樣?” 我道:“古大師突如其來的預言能力,和你做的夢,豈不是很像嗎?你們同樣接觸過天石,當然,青銅古鏡只是受到天石力量的輻射,但效果也非常驚人。你直接接觸天石,七年了,到現(xiàn)在,完好無損,沒有瘋沒有死,你應該知道很多東西吧?” 顯然,這些我都猜對了,彎刀深深看了我一眼,沒有反駁。 j組織的結構非常嚴密,勢力相當龐大,對于我們這些犧牲者的懲罰,和我們所得到的利益是相等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彎刀暗暗的將天石扣下,把那事兒糊弄過去,是一件風險非常大的事,如果沒有絕對的理由,他絕對不會這么做。 j組織的等級劃分比較嚴密,但大致分為三個體系,最上層的是支持者, 中間的是許開熠這樣的主要研究人員,其次是負責協(xié)助的犧牲者。 彎刀雖然牛逼,但他在j組織的層級中,依然屬于犧牲者層級,這意味著在天石任務上,他上面應該還壓著三個級別,分別是支持者、研究者、犧牲者管理員。 一般情況下,支持者和研究者是互相幫助的,研究者有想要達成的目標,可以主動尋找支持者,獲得資源上的幫助,當然,前提是這個項目支持者感興趣。同樣的,支持者有想做的項目,也可以在j組織尋找他們想要合作的研究小組。 因此,天石任務的最終發(fā)起人,即有可能是某個研究小組的重要成員,也有可能是某個勢力龐大的支持者。 像我這種十級犧牲者,屬于j組織最底層,對于任務并沒有什么知情權,人家愿意告訴你就告訴,不愿意告訴你,你既沒資格問,也沒資格知道。 但彎刀是屬于等級比較高的犧牲者,他這個級別的犧牲者,在各種協(xié)助任務里,基本上都會擔任領頭人的角色,就像這一次任務一樣。 也因為如此,領頭的犧牲者對于任務是有一定的知情權的,所以在天石任務上,彎刀不可能毫不知情,即便他不知道支持者的身份,但天石任務屬于那個研究小組,屬于什么人在做的項目,他肯定是知道的。 但此刻,這小子卻連這一點都不愿意透露。 第九章 真相(7) 將我早已經埋在心里的一番推測說出來,大約我此刻的態(tài)度過于咄咄逼人,因為彎刀終于有了松動的跡象,他移開目光,淡淡道:“天石的事,我確實瞞了你一部分,在來到這里之前,在看到這張照片之前,我已經調查過七年前的任務。我調查這件事情,比你所想像的時間要更提前?!?/br> 我道:“什么時候?” 他道:“七年前?!?/br> 我有些吃驚,七年前?時間已經過了一年,也就是說離彎刀當年去孤方古城,實際上已經過去八年多了,這么說來,當他離開古城后一年多,就已經對天石任務的目地產生懷疑了? “那你查到了什么?難道這七年來,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彎刀道:“我只能查到研究小組那一塊,他們沒有任何問題,但無法查到支持者?!敝С终叩纳矸菔菢O度保密的,因為j組織畢竟是一個地下組織,而且很多時候,某些項目是非常敏感的,而支持者們的身份,都是來路不凡,彎刀如果沒有門里,想靠著自己,摸出支持者的身份,實在是相當困難。 據(jù)我所知,為了對支持者的身份保密,支持者和他支持的項目組是不會有什么直接接觸的,也就是說,即便是許開熠這種研究人員,在做某一個項目時,對 自己的支持者,可能也是一無所知的。 彎刀是個辦事很靠譜的人,他既然說項目組的人沒有問題,那應該就是真的沒問題。 如此說來,問題可能出在支持者身上? 我道:“那你當初找許開熠的目地又是為了什么?再說一遍,別用治腦子的借口?!?/br> 彎刀聞言,嘴角一抽,居然微微笑了一下,道:“不是借口,那些夢境,讓我曾經不止一次懷疑是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解開天石項目背后的秘密,就是在治腦子?!?/br> 我道:“第一次看見有人這么坦然承認自己腦子有問題的?!?/br> 彎刀瞟了我一眼,淡淡道:“按照你現(xiàn)在對我的態(tài)度,我可以直接給你c級評分?!?/br> 我能被他嚇到嗎?當然不能,于是我道:“你給我評e級都行,現(xiàn)在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要因為評分太低,被j組織抹殺了,你到時候可別后悔?!币贿呎f,我一邊在他面前揮了揮照片。目前為止,在我和彎刀的身世上雖然還沒有眉目,但不管是彎刀夢境的內容,還是古書資料又或者眼前的照片,一切都顯示著我倆之間,肯定有某種密切的關聯(lián)。 我說完,彎刀又反常的笑了一下,緊接著回答我上一個問題:“……因為你 。” 我? 我示意他往下說。 “許開熠是你大哥,你的身世他會不會知情?” 這一點我不能確定,許開熠是個很能裝的人,他如果要隱瞞什么事情,還真的很難讓人看出來,于是我搖了搖頭,但轉念一想,在身世這件事上,許開熠知道的可能性是比較大的,因為他這人智商高,早熟,所以家中二老一直是比較依仗他,小事不煩他,大事兒肯定得找他商量著做主。 “或許知道,關于這件事,只能等出去之后再找他弄清楚了。不過,看樣子你是早就盯上我了?” 彎刀這下子也不否認了,微微點頭。 我問他是什么時候,他道:“從我入侵你的電腦,看到了你的照片開始?!?/br> 我一噎,頓時嗆了一下,被勾起了特別不好的記憶,當初這小子入侵我的電腦也就算了,入侵完以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種子全他媽沒了。 雖然這小子不肯承認,但我敢打賭,絕對是他刪的。 “在那個時候,你就已經開始做夢了?” 彎刀繼續(xù)點頭。 我道:“你在夢里看見的那個人,不可能是我?!?/br> 彎刀道:“對,確實不可能是你,應該是他?!闭f著,他指了指手里的照片。 這個六十年代的綠布包,可以肯定,是清風道士的,而這張照片上,和我長得極其相似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清風無疑了。 我看向面前的這具死尸,這一瞬間,就明白他之前為什么對我說那些話了。 很顯然,這道士將我當成了清風。 清風害過他? 難道清風當初并不是一個人來到這落月洞的? 如果這邊道士不是清風,那么他的身份又是誰? 正疑惑間,我耳里突然聽到了咕嚕一聲響,沒等反應過來,前面的彎刀忽然猛地往后一退,由于我是蹲在他后面的,因此這一退就直接將我給撞到,讓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下一秒,便見那倒在地上的道士,嘴里竟然跟鯨魚噴水似的,吐出一道水柱,要不是彎刀退的及時,那水一準而全噴他臉上。 道士飽漲的肚腹,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縮了回去,之前喝下去的水,此刻全都從張開的嘴里噴了出來,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壓一樣。 怎么回事? 死了還作怪? 想起這道士詭異的復原能力,我心說:難不成還沒死?情急之下,我立刻道:“快把他踢回水里去?!边叺廓M窄,此刻我在彎刀的身后,自己是做不了這個動作的,只能讓彎刀動手。 他速度也挺快的,飛起一腳就將那道士往旁邊的水中踢,道士的身體一翻就掉進了水里,然而由于是貼著邊緣掉下去的,因此道士前腳一入水,后腳沒隔三秒,整個兒就直接浮了上來。 不,確切的說,是直接爬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