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胡志成伸手:“我的搭檔,快把筆記本給我吧?!?/br> 童佳紓笑著說:“請雙手迎接大神的筆記本?!?/br> 胡志成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兩手?jǐn)傞_舉過頭頂,筆記本剛落到他的掌間,他還沒來的急說話,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便伸過來把筆記本抽了回去。 胡志成愣了一下,見時銳把筆記本拿回去了,走過去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說:“狀元,你什么意思???筆記本借給我啊?!?/br> 時銳長睫低垂,嗓音毫無起伏:“不借?!?/br> 胡志成把眼睛往上推了推,有商有量的說:“別這樣啊,好歹我周六休息時間還替你寫演講稿呢。” 他不提演講稿還好,一提演講稿時銳整張臉都沉了下去。 紀(jì)子航指著胡志成笑罵:“你他媽還有臉說你寫稿,你寫的那什么稿子,什么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就為了提高成績,你這可嚴(yán)重破壞了阿銳的形象?!?/br> 胡志成一手握著茶杯,另一手垂在褲兜旁,仰頭笑了幾聲,掰著時銳的肩膀說:“我那稿子你讀的時候沒有一種熱血沸騰的痛快感嗎?”那可是他打雞血寫出來的稿子。 時銳抿著唇,理都沒理他,看了眼紀(jì)子航,紀(jì)子航立馬勾上胡志成的脖子,笑哈哈的說:“走,班長打球去?!?/br> 胡志成搖頭:“打不了打不了?!?/br> 他從小就愛和小區(qū)樓底下的大爺打川牌,下棋,聊聊天氣預(yù)報,打球這種小年輕做的事,他做不來。 紀(jì)子航說:“那我和阿銳打球去了啊?!?/br> 胡志成站在那里沒動,打算等時銳走了把他抽屜里的筆記本拿走。 紀(jì)子航勾著時銳的肩膀走了,胡志成在眾目睽睽之下彎身往時銳的抽屜里看,童佳紓和周圍的女生笑著說班長要偷筆記了。 胡志成噓了一聲:“美女們,低調(diào)一點?!?/br> 他還沒拿到時銳的筆記本,余光就瞥見站在后門旁靜靜看著他的時銳。 幾個女生直接告狀:“時銳,班長要偷你筆記本?!?/br> 胡志成被抓個正著,也不尷尬:“老弟啊,我就借一個星期。” 時銳把筆記本從他手里抽出來,用筆記本拍了下夏念的頭。 夏念轉(zhuǎn)過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時銳把筆記本放到她桌子上,說:“你幫我收著筆記本,別讓別人拿去了,尤其是他?!彼抗鈷吡讼潞境?。 坐在后排的一個男生揚聲說:“銳哥,你那筆記本里記得是什么武功秘籍,不給別人拿。” 時銳目光不受那人干擾,目光直直的盯著夏念,夏念乖乖的掀起眼睫,點了點頭。 時銳從抽屜里拿出一瓶水?dāng)Q開喝了一口,對著剛剛問話的人說:“葵花寶典,不能給你們看?!?/br> 他聲音淡淡的帶著少年的清朗。 時銳剛走,就有無數(shù)人覬覦時銳的‘葵花寶典’,想從夏念這里借過去看,都被夏念搖頭拒絕了,想著等時銳回來,就趕緊把這個燙手山芋還給時銳。 童佳紓趴在桌子上,一手拽著夏念的馬尾把她的頭發(fā)繞在指間:“你真的不要借時銳的筆記看看嗎?我看了,時銳的筆記本比老師上課總結(jié)的還要好,而且易錯題都標(biāo)出來了。” 夏念手中的筆停頓了一下,童佳紓笑著說:“看看吧,時銳的字寫得也好看?!?/br> 她知道夏念成績好,一般題目可能折服不了她,童佳紓在夏念面前瘋狂夸獎過時銳的智商,就想向夏念證明一下自己所言非虛。 她翻到最后一頁,那是最新一節(jié)課時銳總結(jié)的筆記和習(xí)題,那道習(xí)題是立體幾何題,一般立體幾何題都不難,但是這題的解題思路復(fù)雜到童佳紓連看都不想看。 “你看看這一題,看懂了跟我說一說,我剛好不懂?!?/br> 夏念嗯了一聲,先在草稿紙上把那個立體幾何的圖形畫了下來。 她讀了一遍題目,畫了幾道輔助線,發(fā)現(xiàn)畫輔助線的方法也不簡潔,直接建了直角坐標(biāo)系。 她大概用了十分鐘把最后答案寫出來,童佳紓趴在桌子上睡,耳朵里插著耳機用頭發(fā)遮住,夏念沒喊她,自然而然的看了筆記本上的下面一道題。 時銳是在上課前兩分鐘回來的,他和紀(jì)子航的臉上都掛著水珠,剛剛打完球直接去自來水池那里洗臉了。 時銳坐好,側(cè)靠在墻上,見夏念在看自己的筆記本,抑制住自己想要翹起的唇角,在夏念的后背上輕輕劃了一下。 夏念后背一陣麻癢,縮了下肩膀,不耐煩的說:“不要碰我的后背。” 她不太喜歡別人碰她,她喜歡的人除外。 時銳斂住神色,指著自己的筆記本,問:“沒被別人看吧?!?/br> 夏念被他問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走時把筆記本交給她保管,叮囑她不要把筆記本給別人,結(jié)果她自己翻看,算是監(jiān)守自盜了。 時銳雙手插在兜里,漫不經(jīng)心的說:“你想看就看吧,先放你那里。” 夏念把他的筆記本合上,放在他的桌子上說:“謝謝,不用了?!?/br> 時銳:“......” 他氣悶的從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遞給她:“謝謝你幫我保管筆記本。” 夏念搖頭說:“不用了,應(yīng)該的?!?/br> 時銳:“草莓味的,我不吃。” 他直接把糖放到夏念手里,夏念握著糖有點不好意思,斟酌一番:“你人真好,你今天的演講很精彩。” 時銳:“......” 夏念怕他不信:“很多人都鼓掌了。” 時銳一手撐著腦袋,窗外朦朧的光線射進來,剛好打在他的睫毛上,他半瞇著眼睛問:“那你鼓掌了嗎?” 夏念垂著頭,嗯了一聲,又小聲說:“我也鼓了。” 第19章 時銳的數(shù)學(xué)筆記本最終還是被夏念退了回來,不過他給夏念的那根棒棒糖,被夏念當(dāng)場剝開塞到嘴里,她清澈的杏眼微微上翹,然后對他說很好吃,謝謝他。 那聲音軟軟的,帶著草莓味的香甜。 時銳沒再主動招惹夏念,兩人坐前后桌,時銳每天進教室,夏念都是坐在座位上看書寫字,連姿勢都是一樣的,背脊挺直,除了每天身上穿的衣服不一樣了,仿佛坐在那里都沒動過。 時銳觀察夏念大半個月了,發(fā)現(xiàn)她的抑制力真的很強,每天學(xué)習(xí)的科目也很固定。 早讀課五十分鐘,前二十分鐘讀英語,十分鐘讀語文,十五分鐘讀生物,最后五分鐘看化學(xué)方程式,偶爾翻翻物理公式和數(shù)學(xué)公式,所有的課下時間都做數(shù)學(xué)題,中午的小自習(xí)做物理,下午到晚自習(xí)中間的那一段吃飯時間,她吃完飯回教室會插著耳機聽一會英語,除了上課時間,從來不碰政史地,看來她是準(zhǔn)備讀理科的。 讀理科好,他也準(zhǔn)備讀理科。 轉(zhuǎn)眼又到周五,黎鴻斌晚上在英冠大酒店擺了一桌酒席,請幾個朋友過去聚一聚。 說是聚一聚,其實就是正式把丁淑宜介紹給幾個好朋友,他和丁淑宜至今沒辦婚禮,一來是怕黎馨不舒服,二來也是丁淑宜懷孕了,辦婚禮太累,這么大年紀(jì)談戀愛再婚本來就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何況還是帶著球辦婚禮。 經(jīng)過兩人商量,就暫時不辦婚宴。 但這事到底梗在黎鴻斌心里,覺得把人接過來太隨意了,丁淑宜和夏念搬過來那天也太隨意,都沒請幾個朋友過來慶祝一下,幾個朋友也忙,他特意提前一周說好了時間,把幾人湊齊了。 最后一節(jié)物理課下課后,夏念坐在位子上收拾書包,童佳紓湊過來問:“念念,明天要出去玩嗎?“ 夏念想了想,把手中的兩本書放了本回去,說:“可以啊,去哪玩?” 童佳紓有些驚喜,她已經(jīng)連續(xù)約夏念兩周了,夏念每周都很忙,回去要趕著課程進度,今天她就是順嘴提了一句,沒想到夏念答應(yīng)了。 “去哪玩都可以,我晚上回去做做攻略,回頭發(fā)消息給你?!?/br> 夏念嗯了一聲,童佳紓又問:“你這周六不趕課程了?” 夏念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脖子:“也差不多快要趕上了?!边B續(xù)大半個月沒休息好,總算是把所有課程都看了一遍。 童佳紓看夏念一臉淡定的說課程快要趕上了,崇拜感油然而生,不過她是親眼看到過夏念學(xué)習(xí)認(rèn)真的樣子,對于夏念的速度之快并沒有很驚訝。 夏念收拾好書包坐在位子上沒動,童佳紓喊她:“走啊。” 夏念搖頭說:“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br> 她和童佳紓不同路,平時都是一起走到校門口分開的。 童佳紓聽她說有事,也沒有多問,背著書包走了。 教室里人漸漸都走光了,只剩夏念時銳,紀(jì)子航和黎馨。 早上來時黎叔叔就和她說了,讓她今天晚上跟時銳他們一起去酒店。 黎馨氣悶的坐在位子上:“要去你們?nèi)?,我才不去呢?!?/br> 紀(jì)子航站在一旁勸她:“馨馨,就去吃個飯,今天我爸我媽也都在的,你就當(dāng)是給你姑的面子行不行,你不去,你姑會哭給你看的?!?/br> 他邊說邊要替黎馨收拾書包,黎馨心里煩躁,抽起他手中的書就往前面扔。 套著書殼的物理書砸在地面上,發(fā)出怪異的響聲。 紀(jì)子航手指僵了僵,而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揉了揉黎馨的頭發(fā)。 黎馨看著他的動作,怒氣減少了一半,心里發(fā)虛,她抿著唇,不發(fā)一言。 門外站著的盛嘉木恰好看到這一幕,眉頭輕蹙,走進來,彎身撿起黎馨的書,又把紀(jì)子航手里的書包接過去替她收拾。 “你要不想去,就不去,跟子航鬧什么?” 盛嘉木拎著黎馨的書包,表情嚴(yán)肅。 黎馨咬著唇,眼眶微微發(fā)紅紀(jì)子航拍著盛嘉木的肩膀說:“算了算了,也沒多大事。” 黎馨悶聲說:“我就是不想去,誰勸都沒用?!?/br> 那看來只能他們先走,讓盛嘉木一個人在這里勸她了。 紀(jì)子航深吸了口氣,轉(zhuǎn)身往外面走。 時銳站起身,拍了下還在發(fā)呆的夏念:“走吧?!?/br> 夏念抱著書包跟在時銳和紀(jì)子航后面,紀(jì)子航一到樓梯口就一溜煙的邁著樓梯下去了,黎馨到底是他表妹,就算他覺得夏念沒做錯什么,可他還是要顧忌黎馨的感受,離夏念遠(yuǎn)點。 時銳已經(jīng)到了二樓,瞥見夏念慢騰騰的才邁了幾個臺階,停下來等她。 夏念看著他,唇角微動,對時銳說:“你們?nèi)グ?,我不想去了?!?/br> 黎馨不去,他們心里也不會舒服,她不去,應(yīng)該就圓滿了吧。 她微斂眼瞼,時銳看出她的想法,眉頭輕輕蹙起。 “為什么不去?”他明知故問。 “我身體有些不舒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