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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殺人。”路易斯心想,自己明明說的是實話,卻像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 艾德里安卻還是這么正經(jīng):“我知道不是您?!?/br> 路易斯嘆了口氣:“抱歉,我沒什么能說的?!?/br> 其實,不需要路易斯給出明確的答案,光憑對方的態(tài)度和口徑,艾德里安已經(jīng)將真相猜了個七八分。這一問與其說是求知欲作祟,倒不如是為自己討個心安。又或者說,他只是想找個理由見路易斯罷了。 既然這是路易斯的選擇,艾德里安覺得不需要再去深究。他總是習(xí)慣性地相信路易斯,相信這么做會帶來最好的結(jié)果。 艾德里安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好,那我就放心了。對了,這幾天我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那些證物最好交給——” “原來您在這兒??!索菲婭夫人讓我找您回去,她有些事情要交代?!?/br> 二人同時回過頭,只見飛獅公館的仆人正喘著粗氣從巷口跑來,嘴里還在小聲抱怨:“您到底是怎么溜出來的……” 路易斯扭頭看向艾德里安,復(fù)雜的眼神分明在說:你果然是從公館偷跑出來的。 剛要細說的正事被另一樁正事突然打斷。艾德里安沒有沖自己人生氣的習(xí)慣,只得匆匆向路易斯道別,跟著仆人快步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powder snow piano 2010 Leaf 白學(xué)名著二連發(fā),屆到了屆到了 ☆、第五十七章 陷阱 雖說在瑪倫利加有飛獅公館這樣的基地,將多數(shù)資金和最優(yōu)秀的人力投進了這里的產(chǎn)業(yè),可托雷索家族也不曾拋棄遠居鄉(xiāng)間的鶴山莊園,還把部分具有家族特色的作風(fēng)帶到了異鄉(xiāng)。 對于飛獅公館和鶴山莊園的并存,我一直感到好奇。托雷索家族似乎同時包含著兩股勢力,一邊堅守故土、恪守傳統(tǒng),一邊則對新事物相當敏感,始終站在歷史的風(fēng)口浪尖,將繁榮富庶的瑪倫利加視作通向廣闊天地的航船。 本應(yīng)矛盾的兩面以一種奇異的姿態(tài)共存。作為外人,我無法斷言這是一種策略,還是被迫做出的妥協(xié)。 ——銀灣塔雜記·托雷索的家族產(chǎn)業(yè) 艾德里安回到公館時,索菲婭與那位來自鶴山莊園的信使已經(jīng)打點好了行裝。 “我說過不用備車。那太慢了,還不如直接騎馬。”索菲婭將斗篷系穩(wěn),從馬倌手中接過韁繩和馬鞭,仆人正將她的行李扎到馬鞍后?!鞍吕锇材兀俊?/br> 剛進庭院的艾德里安忙快走幾步,迎上索菲婭的視線:“我回來了。” 索菲婭拍了拍艾德里安的肩膀,飛快地說:“我要回趟鶴山莊園,跟那群老家伙吵一架,打消他們暗算哥哥的念頭。接下來這十幾天,飛獅公館就暫時交給你了。我沒跟市政廳打招呼,你們也不必張揚,等別人問起我的去向,就說我哥病危,我急著回去探望?!?/br> 突然間重擔在身,艾德里安只覺得心里發(fā)虛:“您現(xiàn)在就回去?” “我會快馬加鞭地趕去,一吵完就回來?!彼鞣茓I的話沒能起到什么安慰的作用?!案绺绮辉?,能和他們對著干的只剩我了。要是不抓緊時間趕回去,就怕那群族老又生出什么事端?!?/br> 她知道艾德里安肯定緊張得很,便按著他的肩膀笑了笑,補充道:“這活沒你想的那么難。你只需記住三條——和呂西安將軍保持一致,不要和市政廳對著干,提防任何在這種時候大出風(fēng)頭的人?!?/br> 索菲婭又說:“達倫就交給我的貼身女仆照看。艾德里安,你不用管那些細枝末節(jié)的雜事,只要替我們兄妹看好飛獅公館,我會盡快趕回來?!?/br> 艾德里安本想痛快爽利地應(yīng)下這樁差事,可一想到不久前從莊園傳來的消息,想到家族元老們試圖讓他取代薩繆爾的位置,此刻又面對著把重任臨時交給自己的索菲婭,艾德里安還是猶豫起來:“您……真的信得過我?” 索菲婭神色自若,顯得胸有成竹:“我話都說出口了,自然有我的理由,就看你愿不愿意證明自己配得上這份責(zé)任?!?/br> 公館外,她矯捷地翻身上馬,仿佛回到了在鶴山莊園修習(xí)騎術(shù)的時代。 馬蹄踏上橫貫貴族區(qū)的大道前,索菲婭又側(cè)過身,鄭重地強調(diào)了一遍:“艾德里安,飛獅公館就交給你了?!?/br> “我知道了?!憋w獅公館年輕的臨時當家人恭敬地行了一道禮。 既然索菲婭把話說到了這份上,艾德里安也沒必要再辭讓。若是故作謙卑過了火,反倒易令人生厭,習(xí)慣了察言觀色的艾德里安深諳這一點。 送走索菲婭,艾德里安很快調(diào)整了狀態(tài),開始著手料理她囑托的事情,發(fā)號施令間不知不覺擺出了幾分公館之主的派頭。 “還得麻煩你們幾位跑一趟,到那幾家鋪面了解他們寒潮以來的損失,順便商量一下應(yīng)付稅收的問題。雖說呂西安將軍已經(jīng)減稅,我們作為東家,還是得表示表示。玫瑰圣堂專接貴客,那些客人想來的還是會來,受到的影響最小,就先不用問了?!?/br> 交代完一樁事情,艾德里安又叫來常在市政廳打聽消息的仆從:“如果總督府的案子有什么眉目,特別是得到了什么新線索,請盡快通知我。” 把要緊的事情都吩咐了下去,艾德里安一個人待在書房里,背靠薩繆爾和索菲婭常用的那把據(jù)說十分貴重的雕花椅,就像倚著一個被荊棘覆蓋的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