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第338節(jié)
璐璐受夠了被人欺騙,被貴族算計,她無法分辨對方懷著何種目的靠近自己,索性把門一關(guān),過自己的小日子。 她一度成功了,如果那場大爆炸沒有發(fā)生…… 路禹則是受夠了和一群自以為聰明,但是自私自利到了極致的人打交道。 這一路上,從亞斯起,經(jīng)過格朗、索雷森、摩斯塔納、科萊,除了在藍(lán)水的蘑菇人、狼人還有魔狐身上感受到了這片大地上少有的溫暖,其余大多時候路禹心很冷。 他盡力地扮演,讓自己在人群中沒那么顯眼,好融入這些人中,但是他終究無法變成他們。 養(yǎng)育他成長的土地賦予了他獨特的價值觀,但他也知道不能違背時代的潮流逆行,漫長的歷史告訴了路禹敢這么做的人必然尸骨無存。 路禹沒有能力救太多人,正如克洛倫斯用一個福利院傳遞給他的讖言,他決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庇護(hù)自己珍視的人與物。 更為遠(yuǎn)大的東西…… 路禹若有所思:“如果有能力,我會釋放出一些種子?!?/br> “什么種子?” “能稍微攪動一團(tuán)死水環(huán)境的種子。”路禹說,“您有聽說過凡妮莎嗎?” “塞拉與我說過她的故事,我確實沒想到偉大的薩耶爾·盧卡米亞竟然有一位如此強(qiáng)大,且從未被記載于任何典籍中的伴侶?!?/br> “她在居住的小屋中寫下了一份日記,其中有那么一段……” “我將以我所能,開放我所知的一切,不為名利,不為回報。” 路禹翻閱時曾被凡妮莎的精神深深震撼,自誕生起便飽受磨難的她一步一步成為了超越時代的魔法師。 與那些死死攥緊了手中知識的魔法師不一樣,她嘗試著以一己之力打破閉塞。 不知名的意外使得她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路禹不禁思考,如果凡妮莎未曾消失,她是否能為這一團(tuán)死水,閉塞無比的魔法學(xué)界帶來一絲絲活水。 剎那間,勞倫德便明白了路禹的想法,他贊許地輕拍路禹的手,滿臉欣慰,但很快,他苦笑連連,笑容變?yōu)楸?/br> 他的神情是那么的復(fù)雜,以至于路禹已經(jīng)無法準(zhǔn)確的找準(zhǔn)詞匯進(jìn)行描述。 許久,勞倫德說:“不要忘了你最初的目的,一切都應(yīng)在不影響到領(lǐng)地的前提下進(jìn)行。如果你要播撒知識的種子,那就間斷性,循序漸進(jìn)地拋出,不要把自己立于所有學(xué)派的對立面……國家征伐要考慮利益,而學(xué)派則不用考慮,他們限制工藝,針對武者的事你已經(jīng)清楚了,動用武力的行徑司空見慣,陰狠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魔力潮會短暫地攪亂學(xué)派的秩序,讓他們精心打造的學(xué)術(shù)高塔崩塌,但是在重新積累知識與經(jīng)驗之后,高塔必將再次聳立于大地之上,周而復(fù)始……一切不過一個循環(huán)?!?/br> 勞倫德認(rèn)真地叮囑:“如果可以,不播撒也無妨,保護(hù)好自己……還有領(lǐng)地里的大家……” 路禹忽然想起了克洛倫斯。 勞倫德與他都看透了——歷史周而復(fù)始,所有的一切過去上演,未來也必將上演,區(qū)別只在于換了一批演員。 強(qiáng)如勞倫德用了八十年也只是盡力將教國托起,對于那些隱藏在更深處的矛盾,他無力,也無法去解決。 因為一旦觸碰,他要面對的敵人已經(jīng)不是具體的人。 那是比浸染之靈、巨龍還恐怖千百倍的怪物,足以瞬間傾覆一個國度。 “這些話我也對塞拉說了,她會監(jiān)督你和璐璐。”勞倫德得意地笑著。 聽上去像是塞拉給他和璐璐系上了狗繩? “對我有些信心吧,我可是比誰都想有一個家的,無根浮萍的我漂浮得太久了……是該扎下根了?!?/br> 勞倫德沒有揭穿路禹。 路禹曾說過他來自一個遙遠(yuǎn)的國度,那里有著他的家人與無法割舍的土地,而實際上……他很孤獨。 就像是當(dāng)年大寒潮中在大地上掙扎著的塞拉——一個被丟棄的野孩子。 勞倫德不在乎路禹的過去以及他隱藏的秘密,他只知道面前這個人會給領(lǐng)地里的修女,教皇騎士團(tuán)帶去平靜與安穩(wěn),會和塞拉、璐璐一起上演讓人光是想象就能嘴角上揚(yáng)的有趣日常。 “你喜歡璐璐嗎?” 琢磨著到了吃藥時間,正準(zhǔn)備給勞倫德喂藥的路禹手抖了,手疾眼快不至于濺到被褥上,不過卻淌得托盤到處都是。 他毛毛躁躁地開始清理。 “啊,流出來了,得趕緊擦干凈……嘶……這個碗怎么還這么燙……嗷……怎么這都能濺到我身上……” 勞倫德看著一向穩(wěn)重的路禹手忙腳亂,忍俊不禁。 “這個問題很有破壞力啊?!彼滩蛔≌{(diào)侃。 路禹決定岔開這個話題,他重新端起藥碗:“要不,您先吃藥?” “把藥放下,先回答我的問題?!?/br> 表情沒變,只是眉毛一抖,勞倫德整個人氣勢就變了。 他的聲音如此平靜,可路禹偏偏聽出了不容置疑的味道,這是與教皇身份匹配的威嚴(yán),也是這么久以來路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面前這個和藹慈祥的老人是四大國歷史上握權(quán)最久,威望最高的教國之首。 “不是吧……這個問題需要搬出這種氣勢嗎?”路禹壓力驟然增大,不由得在心里吐槽。 他乖巧地把碗放下,勞倫德臉上立刻有了笑容,這讓路禹不禁在想他是不是單純不想吃藥…… 被直勾勾盯著的滋味不太好,路禹危襟正坐,努力地思索該怎么搪塞……呃……修飾一下。 看著勞倫德殷切的目光,路禹還是不忍心糊弄,他有些靦腆地點了點頭。 但隨即他立刻進(jìn)行了追加修飾:“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這是不是喜歡或者說更進(jìn)一步,屬于愛……大概你也察覺到了,其實塞拉也很喜歡璐璐,我和她之間有一些約定……” “約定?”勞倫德來了興趣。 “合力矯正璐璐,讓她丟棄塔妮婭塑造出來的錯誤認(rèn)知,重新成為驕傲的大魔法師?!甭酚韲@氣,“塞拉說得對,璐璐對我的喜愛可能有部分來自于塔妮婭的影響,她只是在試圖尋找一個可以依賴的人,而我恰好填補(bǔ)了那個空缺,讓她下意識的……” 路禹望向窗外:“總之,我希望璐璐是出于了解了什么是戀愛與愛情的情況下喜歡上我……我不想趁人之危,那有點可恥?!?/br> 一開始路禹發(fā)現(xiàn)對璐璐真有那么一些喜歡時,他真的覺得自己有點可恥…… 路禹曾覺得在不知情人眼中,自己抱起璐璐就會引來一定程度的誤會,被審判庭或是執(zhí)法庭按在地板上應(yīng)該是可以預(yù)想的畫面之一……但愿他們能給自己留有解釋的時間,而不是直接清空彈匣……哦,謝天謝地,這里只有魔法銃沒有格洛克和馬克沁。 塞拉則對路禹的想象十分困惑,她耐心地向路禹科普了兩個種族——精靈與水母族。 精靈中有一些個體是會一直保留幼年或者青年模樣與身高的。 水母一族中的某些分支能夠?qū)⒊溆ЯΦ纳碥|變得只有人的巴掌大小,這種變型是完全可控的,雖然目前可見的高智慧水母都沒有選擇變型為人,但保不準(zhǔn)下一次魔力潮就能見到。 誤會? 哪有什么誤會,璐璐這就是正常體型,會覺得奇怪是路禹見識太少。 聽君一席話,勝坐十年牢……看來路禹還是保守了。 勞倫德十分滿意,他努力壓住了不斷上揚(yáng)快要無法抑制的嘴角,認(rèn)真地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那塞拉呢?” 路禹迅速警惕起來,像是嗅到危險氣息的野獸,他頭往后一縮,大腦飛速轉(zhuǎn)動,斟酌詞句小心翼翼。 “什……什么塞拉?” “你不喜歡她嗎?” 路禹瞄向藥碗,但是拿不出再次打岔的勇氣。 “喜歡……但……你別急,別急……” 勞倫德什么都沒說,但是路禹就莫名壓力巨大。 他站起身,連連擺手,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不對不對……哦,對的對的……” “我確實很欣賞塞拉,欣賞她一視同仁的善良,欣賞她溢于言表的自信,迅速洞悉事情本質(zhì)的睿智,超越同齡人的強(qiáng)大,無比淵博的學(xué)識……” 勞倫德打斷了路禹:“我知道塞拉很優(yōu)秀,我問的是……塞拉似乎在長相上,不符合你的審美?” 路禹汗水越流越多:“你到底想從我這問出什么啊……別的不說,塞拉真的很迷人……” “具體一些?!?/br> 還具體? 路禹只覺得自己是提溜著兩袋禮物進(jìn)了岳父家……不對勁,自己為什么會第一時間想到這種比喻? “兔耳朵豎起來,又耷拉下去很可愛……” “還有呢?” “眼睛紅通通的讓我想到麻辣兔頭,很美味……” 勞倫德錯愕了一秒,這才淡淡地說:“剛才那條不算,還有呢?” “還……還有……行吧,她身材很好……” 看見路禹戰(zhàn)戰(zhàn)兢兢,勞倫德哈哈大笑。 “您就別調(diào)戲我了!”路禹忍不住說。 “我只是好奇我的小塞拉你怎么沒看上眼,情不自禁,抱歉?!?/br> 路禹狠狠地松了一口氣,順嘴吐槽:“你應(yīng)該知道她喜歡的是女孩子,我看上眼又能怎么樣?” “哦,你的意思是,其實你確實喜歡塞拉,但是因為她喜歡的是璐璐所以放棄了?” 路禹捂住了臉,他很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順帶著把剛才那句話撤回。 房間內(nèi)歡脫的對話忽然停止,勞倫德眼神迷離,視線似乎穿越了時間與空間。 路禹沒有打擾,而是靜靜地端起了藥碗,等到勞倫德回過神就催促他喝下。 “替我照顧好她?!眲趥惖卵酆瑹釡I,“她把所有柔軟的一面都藏了起來,其實她也是個害怕受傷的孩子……我總是有些放心不下?!?/br> 路禹點了點頭。 勞倫德握住路禹的手,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路禹說:“在領(lǐng)地里,她會得到幸福的……一定?!?/br> 第326章 余暉 路禹之后是璐璐,談話時間很短,璐璐出來時一臉茫然,被塞拉問及都說了什么時,璐璐點頭又搖頭,只留下一句“我也沒理清楚……” 璐璐之后是霧妖,如果不是霧妖機(jī)靈,見到勞倫德連連咳嗽直接打斷對話,他估計還會繼續(xù)說下去。 第二天,勞倫德與貓荊在房間內(nèi)召見了仍在教皇塔內(nèi)工作的眾人,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禮物一一發(fā)放,以感激他們這么多年來的兢兢業(yè)業(yè),并在當(dāng)晚召集眾人再次舉辦了篝火晚會。 卸下所有的勞倫德這一次坐到了眾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