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領(lǐng)旨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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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輸宋卿源半子。 輸半子是輸,又不是輸,柏靳是蒼月東宮,這樣的人壓得住蒼月朝中。 棋局下完,事情也商議完,兩人起身,沿著別苑的湖邊踱步。 宋卿源問,“聽宋昭說,太子下午會去司寶樓?” 柏靳輕嗯一聲,“在富陽的時候,聽惠王說起司寶樓今日正好有公子宛的畫作拍賣,曾祖母喜歡公子宛,這次的拍賣里正好有公子宛的畫作?!?/br> 宋卿源笑道,“那值得一去?!?/br> 宋卿源又道,“太子后日離開,明日在宮中設(shè)了踐行宴,太子務(wù)必賞臉?!?/br> “一定?!卑亟鶓?yīng)聲。 子松從身后快步攆上,恭敬道,“陛下,相爺讓人送來給陛下過目的。” 聽到許驕送來的,宋卿源和柏靳都駐足。 宋卿源接過,見是恩科的冊子,馬上就是恩科了,她昨日才回來,今日就一頭扎到恩科的事情里去了…… 宋卿源溫聲問道,“她人呢?” 子松道,“相爺還在政事堂,走不開?!?/br> 宋卿源沒有再問旁的了,只是想起昨晚去陋室找她,和岑夫人挑明了關(guān)系,她送他時,湖畔處點了沿湖的燈籠,是他從未見過的溫柔綺麗,他也很少同她一道在這樣溫柔綺麗夜色下漫步過,清風(fēng)拂面,他心中微動,他親了她,沒有緣由…… 子松離開,宋卿源收起思緒,又朝柏靳道,“這一趟去富陽,清和手中壓了不少事?!?/br> 柏靳看了看他,嘴角牽出一絲笑意,“這一趟去富陽,我對許相的印象很深刻,許相很特別?!?/br> 宋卿源指尖微微滯了滯,有些覺察,神色卻未多顯露,“太子對清和好像很有興趣?” 柏靳淡淡笑了笑,“許相對陛下交待的事盡心盡責(zé),國中之事,事事清楚,人很干練,很難讓人不印象深刻?” 柏靳目光微斂,低聲道,“陛下將這么多事都放在一個人身上,肯定很信任許相?!?/br> 宋卿源特意道,“清和在東宮時就跟著朕,在朕身邊多年,朕用得習(xí)慣了。” 不知是不是聽到“用得習(xí)慣了“幾個字,一直風(fēng)輕云淡的柏靳低了低眼眸,短暫噤聲,而后開口,“陛下這么用許驕,不怕將人累垮嗎?”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進(jìn)度很慢,,可能加更不上,┭┮﹏┭┮,今天腫么了 第053章 高山流水與醋壇子 他說得風(fēng)輕云淡,唇畔噙著淡淡笑意,仿佛半是認(rèn)真,半是玩笑話一般。 讓人捉摸不透。 宋卿源也跟著笑了笑,淡聲道,“有朕在,她怎么會垮?” 柏靳明眸微頓。 兩人都先是余光輕輕瞥了瞥對方,既而四目相視,好似方才都是各自的一句玩笑罷了。 京郊別苑處,垂楊倚著湖泊。 湖風(fēng)和煦,拂起玉冠束發(fā)下的青絲。 肩踱步稍許,身后有蒼月的侍從跟來,“殿下?!?/br> 兩人駐足。 侍從上前,“殿下,許相讓人送去驛館給殿下的,說請殿下看看,是不是要的這個,如若不是,他再讓人去尋?!?/br> 許相還能是誰? 宋卿源目光不由投到那枚紙箋上。 柏靳笑了笑,伸手接過,目光很快掃過紙箋上,朝侍從道,“是這個,讓人替我同許相道聲謝?!?/br> 侍從拱手應(yīng)是,而后退了出去。 宋卿源臉色如故。 他方才的目光是看了柏靳手中的紙箋一眼,但那枚紙箋,柏靳已經(jīng)還給身邊侍從,讓侍從帶走了,宋卿源沒再多看。 是蒼月的侍從送來的,那就是許驕讓人送去的驛館,驛館內(nèi),蒼月的侍從又送來了柏靳這里。 所以許驕并不知曉他在。 雖然不知道許驕寫了什么東西,但能讓人送至驛館的,也不是什么重要東西,他也不必在意,但偏偏在意了。 尤其是方才柏靳的一番話后,宋卿源心里莫名不怎么舒坦。 私下里送書信給他都少有過,她是膽子越來越肥了。 柏靳正好開口,“陛下不介意吧?我請許相幫了個小忙?!?/br> 宋卿源口是心非,“怎么會?” 柏靳換了話題,“后日離開南順,這一行時間太快,日后,兩國之間互通有無,也歡迎陛下遣使來蒼月?!?/br> 宋卿源笑道,“一定?!?/br> *** 政事堂內(nèi),許驕忙得又沒顧上吃飯,更重要的原因,飯不好吃,不如酸辣粉好吃。 去了一趟富陽回來,活兒堆積得能嚇?biāo)廊恕?/br> 恩科又臨在眼前,這是第一次改革,因為增加了不少可能性,所以來京中赴考的學(xué)子竟是歷年最多的,許驕怕出亂子,只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稍后還要去司寶樓,宋昭給她攬得活兒。 她恨不得掐死他。 但活兒還得做完,答應(yīng)下來的事情也得去。 左右柏靳后日就要離京了,最多也就這幾日。 許驕特意吩咐了聲,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不見人,她專注工作的時候,效率很高。 她每日都需要有一段這樣的時間。 接連一個時辰,許驕沒從位置上起來過,連茶都沒有喝一口。 有人入內(nèi)時,許驕頭也沒抬,也沒怎么認(rèn)真聽腳步聲,低著頭道,“不用添茶了,我沒喝,出去吧,先別打擾我?!?/br> 許驕說完,但對方還是上前。 許驕這才抬頭,目光攏在他高大的身影下。 許驕皺了皺眉頭,“魏帆?” 這兩日好像都沒見到他。 她去富陽前,魏帆還給她塞過零嘴,但她昨日回來到今日都沒見到魏帆,似乎早朝時候也是…… 魏帆放下手中的盒子,“來看看你,是不是顧不上吃飯?你還真顧不上!” 魏帆打開,荷香雞…… 許驕目光挪不動了,“……好像磨刀不誤砍柴工?!?/br> 魏帆好氣好笑。 許驕啃著荷香雞,才覺腹中早就饑腸轆轆了。 魏帆記得她在東宮的時候就是,要么看書廢寢忘食,要么就是補瞌睡忘了吃飯,轉(zhuǎn)眼多年,她仿佛還同早前一樣。 他在東宮的時候還會給她留荷香雞,后來他離開東宮,也不知道她跑去哪里蹭吃的。 許驕吃得很斯文。 這是不同于男子的斯文。 他早前總說,許驕,你就不能陽剛些嗎? 那個時候的許驕啃雞骨頭都是慢慢吃的那種,看得他鬧心…… 眼下,才覺得,許驕就應(yīng)該這么啃雞骨頭。 許驕嘆息,“你不吃嗎?你就這么看著我吃,我瘆得慌?!?/br> 魏帆笑開,“不吃了,我馬上要離京了,想著離京前來看看你,你果真沒吃飯?!?/br> 離京? 許驕看他,“去哪?” 魏帆笑了笑,沒吱聲。 許驕忽然會意,宋卿源單獨交待了差事給魏帆。 但許驕再低頭的時候,腦海中又忽然想到了——東陵。 南順和蒼月要聯(lián)手取東陵十八城,宋卿源心中的人選是魏帆,難怪了…… 梁城之亂后,宋卿源只是把魏帆調(diào)回了京中任禁軍頭領(lǐng),就像牛刀殺雞一樣。但其實,宋卿源早就在為東陵一役做準(zhǔn)備了。 魏帆是去慈州的。 因為攻打東陵一定會走水路。 南順的水路駐軍幾乎都在慈州! 柏靳這兩日就會離京,離京前,兩人會定下討伐東陵之事,所以宋卿源會先讓魏帆去慈州熟悉駐軍,一旦開戰(zhàn),魏帆可以直接率軍從慈州出發(fā)…… 許驕腦海里忽然清楚明了。 見許驕愣住,魏帆嘆道,“我就知道你能猜到……你腦子是什么做的?” 許驕這才看他。 魏帆也起身了,“道別完了,許驕,凱旋再見!” 說完,又想起,“最快應(yīng)當(dāng)也要年后三月了……” 聽到“年后三月”幾個字,許驕眸間微微滯了滯。 見魏帆轉(zhuǎn)身,許驕莫名開口喚住他,“魏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