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婷傳達(dá)給她的訊息很明顯。

    ——讓她身邊的程序出丑。

    “四喜，今日你想?yún)⒓邮裁错椖浚渴墙z竹、詩詞對聯(lián)、還是擂臺比武？”

    虞梓芙這話問的很有深意，她明知道程序什么都不會，周至王過分溺愛，在私塾時天天與先生叫板。

    倒是識字，卻腹中無墨，更別提舞刀弄劍了。

    想起上一世也是如此，她在虞梓芙的慫恿下與京城有名的才女對對子，把王府的臉都丟盡了。

    “好歹你也是代表了王府，總不能做縮頭烏龜吧？”

    第11章 龍舟游湖

    虞梓芙這話無疑是在激程序。

    以前她吃這一套，現(xiàn)在她心如止水，只盼望著早點抄了這些人的狗窩：“你說的是。不過你也知道，我什么都不擅長的?！?/br>
    “那也要去啊，大家今日可都等著見見王府貴女呢?！庇蓁鬈窖驖u進(jìn)，“你也不想王爺被人詬病‘膽怯、上不了臺面’吧？上去總比不上好，你相信我?！?/br>
    上輩子就是信了你才會亂七八糟！

    “你要參加哪一個？”程序反問。

    “我啊，我可提不動那些個大刀，又沒有景大學(xué)士那女兒的才華，我就選絲竹樂器吧。”虞梓芙又問程序，“你呢，你想選什么？”

    程序答非所問：“你彈琴的臺子離這觀席太遠(yuǎn)，不好。不如你選跳舞啊，在這么多公子哥面前舞一曲，那可是要名震京城的?！?/br>
    末了，她用話堵住虞梓芙想要回絕的嘴：“梓芙meimei選什么，我就選什么。反正都能贏?！?/br>
    虞梓芙愣住。

    她深知程序不會跳舞、不會彈琴，但她此刻露出信心滿滿的樣子，令虞梓芙有些疑慮不安，總覺得程序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好呀，我要出了風(fēng)頭，你可別怪meimei?！?/br>
    “怎么會?！背绦蛐Φ煤蜕疲澳憧烊ヅ阒菔啦f說話，我去把咱們兩個人的名字報上?！?/br>
    虞梓芙略顯踟躕，緊緊抓住她的衣袖。程序搶先一步埋怨道：“梓芙meimei這是不信任我？咱們是姐妹，我還能害了你不成？”

    “不是……”虞梓芙轉(zhuǎn)不過彎來，心覺面前這人話里有話。

    “瞧你，我都迫不及待要和你一舞高下了?！背绦蚍餍潆x去，前往主簿那里。

    虞梓芙瞧著她纖薄、弱不禁風(fēng)的背影，心想應(yīng)該是自己多慮了。程序是深閨中的金絲雀，不經(jīng)世事，不可能有重心思。

    但她還是不放心，遣了丫鬟跟過去：“喜姑娘，我們家小姐擔(dān)心您初來乍到不懂規(guī)矩，派我來給您打個下手?！?/br>
    程序不多說，她自然知道虞梓芙那樣一個能悄無聲息在王府里放贓物的人，多么有手段，派個丫鬟來，無非是怕她做手腳。

    她當(dāng)著丫鬟的面，請主簿在“舞”后一欄寫上虞梓芙和自己的姓名：“這樣可以了嗎？”

    丫鬟些許窘迫，畢恭畢敬地行禮：“喜姑娘這是哪兒的話，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

    一個比一個千年人參精。

    “那你回去稟報吧，我要去尋人了?！背绦蛞娝龥]有走的意思，想來是要親眼看著她離開主簿臺前。

    她心里冷笑一聲，抬腳往公子少爺堆扎去。

    虞梓芙的丫鬟站在原地看著她走遠(yuǎn)，這才放心回去復(fù)命。

    程序要找莊明察再商量聯(lián)手的事情，但莊經(jīng)歷正由其他狗腿圍著，她見縫插針都難。少女踮起腳，試圖從這些六尺男兒的身后捕捉莊明察的身影。

    側(cè)面伸出一只手擋在她肩前，生生把她攔了回去。

    他已褪去昨夜的不羈，取而代之的是那一臉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談話要分清時機，程姑娘?！?/br>
    “容公子，我說的事，你們可考慮好了？”

    容錯眉頭輕皺，把她拉到一邊無人的角落：“我剛警告過你，讓你不要在這里談這件事，你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了？”

    “時間不等人?！?/br>
    “我再同你說最后一遍。聯(lián)手，讓我們看到你的價值?！?/br>
    程序絲毫不慌地直視他：“片刻之后，太常寺卿的小兒子會因打翻楊御史珍藏多年的青花釉里紅瓷而受到父親的責(zé)罵?！?/br>
    幾乎是在她話音落下的同一時刻，清脆的碎裂聲在她身后響起。容錯抬眼望過去，入眼便是太常寺卿小兒子那慌亂至極的模樣。

    程序沒有動，心里多了幾分把握。上一世在龍舟盛會這天，可謂精彩絕倫，堪比青樓里為奪花魁的爭相斗艷。

    見容錯的臉色有細(xì)微變化，程序繼續(xù)說：“作為承辦此次龍舟游湖活動的主管人，教坊司奉鑾、禮部尚書五子殷墨淵，會出面調(diào)和，并自掏腰包為楊御史的青花瓷買單，平息這場意外?！?/br>
    如她所說，一襲靛青綢緞的殷墨淵緩緩靠近正在責(zé)罵兒子的太常寺卿：“大人不必激動，今日來到這龍舟上，就是我們的貴客。貴公子打碎的瓷碗，由我如數(shù)賠償。遠(yuǎn)來是客，不要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擾了諸位的興致?！?/br>
    容錯不信鬼神、不信命，更別提那些行走江湖的騙子道士了。但程序就當(dāng)著他的面、看都不曾看一眼地預(yù)知了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

    他打了個寒顫，緊緊盯住程序。

    “你若是不和我聯(lián)手，莊府定會受jian人陷害、滿門抄斬，那靖平侯府也不可幸免。”

    容錯再瞧不上靖平侯府，那也是他的家，聽到她這樣說，心中有些動容：“你想讓我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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