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爾徹底放心，又給周寄打了個電話，周寄還笑著讓她別管這件事，會有人處理。

    視線里林澈突然投了個三分球，球場一片喧鬧。

    突然福至心靈，腦中閃過很多畫面，程爾拿過祁妙手機(jī)看了一眼。

    她有個大膽的猜測。

    程爾回課桌找手機(jī)，微信里多了幾條消息。

    [x公主：這道題值得一做。]

    他發(fā)了道題目過來。

    [x公主：我找出了6種解法]

    不知怎么的，程爾緊繃一天的心因為他這句話忽然放輕松，你看啊，他真的有在黑暗中，積極向陽生長。

    她彎了彎唇，低頭打字。

    [er:學(xué)神這么刻苦，看來我考第一的難度又增加了。]

    [x公主：面子可以丟，第一不能丟。]

    程爾：“……”

    *

    周寄忙完一個活上來，看見賀讓驍還在寫題。

    他從停課之后，這幾天就躲這兒寫題，不看手機(jī)，也不玩游戲，像是受刺激了。

    他的桌子上擺了一堆書，什么競賽真題測試，什么題海戰(zhàn)術(shù)，多得他都看不過來。

    他的電腦屏幕界面，停在化學(xué)競賽報名界面。

    周寄覺著他這人讀書不行，也沒機(jī)會讀書，賀讓驍這倒是讓他沾了不少文化人的氣息，多讀書也好。

    “叩叩叩——”周寄謝作仔桌前，“驍哥，休息下?！?/br>
    賀讓驍寫完最后一步，放下筆，溫吞拉起眼尾，困倦很濃眼角發(fā)紅，看得出來在強(qiáng)撐。

    “以前也沒見你這么拼，干嘛——”周寄倒了支煙叼嘴里，眼看著打火機(jī)被賀讓驍沒收，含糊說：“你真打算出國啊？”

    “不出。”

    賀讓驍單手把玩著打火機(jī)，拇指按著，火苗倏地冒出一簇。

    他臉上沒什么情緒，思索了會兒，輕笑聲，“你想過去京北嗎？”

    “京北離嘉城十萬八千里，我有錢去沒錢回，去干嘛?！?/br>
    賀讓驍什么都沒說，他想去，他想?yún)⑴c程爾設(shè)想的所有未來。

    周寄嚇一跳，傾身搶過打火機(jī)。

    靜了幾許。

    “樓下那誰?。俊辟R讓驍轉(zhuǎn)移話題，他來的時候樓下坐了個漂亮姑娘，看穿著打扮跟店里格格不入，而且姑娘視線一直追著周寄，直白的眼神都藏不住。

    “夏池也。”周寄嗤了聲，“一難纏的客人?！?/br>
    “有多難纏？”

    周寄哽了下，多難纏還真說不出來，她就是每天來店里守著，乖倒是乖，就是倔。

    一想到她倔，他就頭疼。

    “說你呢，你說我干嘛。你突然這么勤奮，我還不適應(yīng)?！敝芗恼藷?，夾在按著桌子的那只手，“最近巢也不怎么去了，泡芙的事情也要交給我打理。還他媽在研究化學(xué)競賽的事情，我他媽都快不認(rèn)識你了。”

    換以前有這種閑散機(jī)會，他絕對泡巢里挖都挖不出。

    “哥你這么拼，怎么想的啊？”周寄是真想知道。

    賀讓驍垂下眼皮，緩慢地眨了下眼，聲音更慢，

    “——覺著實(shí)現(xiàn)某個人的愿望……很酷。”

    作者有話說：

    以前爾問過兩次他想考什么大學(xué)，想不想去京北上大學(xué)，驍都沒正面回答，他家那樣，其實(shí)不敢承諾。

    終于勇敢起來了！

    驍要參與爾的未來?。?！

    第34章

    綠色樹蔭搖搖晃晃, 熱意逐漸消減，夏天只剩下一點(diǎn)尾巴。

    高三的課業(yè)越來越忙，還要兼顧數(shù)學(xué)競賽。

    再三衡量, 程爾找巢的老板辭掉兼職, 老板人特別好，還多轉(zhuǎn)她兩百獎金。

    中午，程爾去周寄店里吃飯，告訴周寄把兼職辭了, 周寄雙手贊成。

    她蹲在貓窩前，摸著貓咪。

    乖乖巧巧無聲無息的，陽光從屋頂斜落, 照在她腳邊, 少女露在外面的手臂，白皙晃眼。

    賀讓驍從屋內(nèi)出來，剛邁下樓梯就看這一幕。

    他沒出聲，彎腰趴在欄桿欣賞著, 雙臂疊著，薄背上的肩胛骨頂起好看的形狀，風(fēng)吹得衣服緊貼著身體勾出凌厲線條。

    看了會兒, 少女還無知無覺, 摸著小貓下巴，側(cè)著臉，嘴角彎著，整個人看起來柔和。

    賀讓驍拿手機(jī)錄了一段視頻, 裝回口袋里, 故意輕咳一聲。

    程爾一仰頭, 太陽刺眼, 瞇了下再睜開，看見賀讓驍趴在欄桿上笑著看她。她心尖猛地顫了下，抱著小貓起身。

    “你什么時候來的啊？”

    明明前一晚，他才送她回家，她卻緊張地心跳很快。

    “你摸小貓之前?！彼f。

    不知道是不是太陽曬得，她臉又燙了。

    上了樓，屋內(nèi)開過空調(diào)涼嗖嗖的，桌子上擺著的作業(yè)還沒收拾，亂糟糟一團(tuán)。

    程爾忽然想到第一次進(jìn)班，黃彬稱賀讓驍?shù)淖皇枪犯C，還真……貼切。

    小貓?zhí)阶郎希瓜鹿粗黄埻嫫饋怼?/br>
    程爾從貓爪下翻出一本《大師的人體素描》，想必是周寄的，她放在桌子上翻開。

    賀讓驍倚在桌邊，垂眸看著，“你還懂這個？”

    程爾彎了下唇，“我之前學(xué)過一段時間素描?！?/br>
    賀讓驍挑了下眉。

    “會畫嗎？”

    程爾搖頭，又往下翻一頁，這也主要講男人的構(gòu)造和比例畫法，程爾忽然面紅耳赤，合上書說：“我只學(xué)過畫石膏像。”

    “不會畫真人？”

    屋外知了叫個不停，屋內(nèi)溫度高了點(diǎn)，程爾感覺一點(diǎn)熱。

    兩人獨(dú)處時，總是讓她心跳很快。

    程爾一轉(zhuǎn)身才發(fā)覺兩個人站得太近，她的手指從桌子上移開掃到他的手指，短暫的觸碰，有電流在涌動。

    程爾收回手，慌慌張張?zhí)ь^，視線與他撞上。

    小貓悄無聲息跳到地上跑掉，程爾視線追貓，被他拉了回來。

    “沒畫過還是不會畫？”

    這種時候，他身上散漫脾氣就成了不自知的迫人姿態(tài)。

    程爾掉進(jìn)他的漩渦，視線從下頜游離到喉結(jié)，受不了就挪開視線，過了幾秒鐘，又移回來。

    畫冊被他帶掉，落在兩人腳間，他往前一步幾乎踩著書的邊緣，那頁正翻到一個男人的背部素描，強(qiáng)健的體魄，完美的身形。一只線條完美的手臂撐在桌沿。

    一點(diǎn)點(diǎn)邪念在滋生，她很聰明，總感覺這個時機(jī)可以做點(diǎn)什么。

    “我可以試試嗎？”她聲音很輕，自己聽著都帶著幾分軟意。

    “什么？”

    賀讓驍看著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感覺喉結(jié)一涼，手指搭在上面柔軟的觸感瞬間像一團(tuán)火燒了起來。

    她到底知不知道這個行為有多過火。

    可是，下一秒，她就膽怯挪開。

    指尖有些發(fā)麻，形狀和吞咽起伏的動作感受特別清晰，她感覺到了力量感。

    空白幾秒，房間安靜得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好像都有點(diǎn)亂。

    程爾生出羞臊感，她正懊惱怎么對賀讓驍動手動腳。

    手腕就被抓了起來，整個手心覆上他的脖頸，她睜大眼睛，她現(xiàn)在的動作像是——掐著他脖頸。

    脆弱點(diǎn)交到她手里。

    骨節(jié)鋒利的喉結(jié)在掌下頂伏滑動，整個脖頸都隨著吞咽幅度動了下，指腹貼著的筋脈分明，脈搏在掌心跳動。

    獨(dú)屬于他的氣息很重，曖昧在密閉空氣不流動的空間內(nèi)交織。

    程爾覺著他們在做什么越界的事情。

    心跳聲大到震耳欲聾。

    他稍稍仰頭，眸色暗了些，嗓音也低，“你那樣能學(xué)到什么，這樣才對啊?！?/br>
    幾秒鐘像是幾分鐘那么漫長，他垂低眼眸：“摸清楚了嗎？”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