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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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淮笙離開,已經(jīng)整整一個月了。 蔣薇依本以為自己會扛不過來,可第二天接到言征的電話趕到片場,連續(xù)一整日的拍攝后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家中,簡單吃完晚飯、洗個澡,臥床入眠,又再度醒來。 就覺得其實好像也只是身邊,少了什么而已。 忙碌無限地循環(huán)累積,就像向淮笙長時間離開自己的第一次,也如同他告訴自己的話。 再怎么悲傷的事,時間一久,也都會過來的。 只是預(yù)料之外的是,在一月底的某個晚間,姜若語拿著蔣薇依的私人手機,拉著剛換完裝的她走到一邊,「薇依,你的電話。」 后話微頓,壓低了聲,「警察局的。」 聞言,心里瞬間疙瘩了下。 「你沒惹什么事吧?」 瞧她擔憂的神情,沉默幾許搖了搖頭拿著手機就走到一邊——警察局的電話,大概就是和向淮笙有關(guān)吧。 而果不其然一接起,那頭便傳來道低沉嗓音,「蔣薇依小姐嗎?關(guān)于向淮笙先生的一些事,我們需要您來警局提供幫助?!?/br> 「好的。」緩下心口的鼓譟,她咽了口唾沫,「??不過晚點可以嗎?」 「可以,今晚我加班,你來時打這電話給我就行?!?/br> 「謝謝?!?/br> ?? 其實,怎么可能不難過呢? 這一個月以來,她拼死拼活地埋頭于工作之中,就是為了沒有間心去想他,為了讓自己的心好受些。 她努力把向淮笙離開的事實當作他又拋下自己,把他嘴上說的那句永遠陪在她身邊??看作從來都只是一句騙話而已。 因為,好像不斷用這種說詞說服內(nèi)心,生活才能過得比較輕松容易。 ? 為確保沒有人跟著,蔣薇依特意挑了很晚的時間才前往警局。 她將向淮笙生后的一切都視為極其嚴肅的事,不愿有任何一個鏡頭閃光,生生玷污了他。 向淮笙的遺體已然送入了儐儀館,而聽那位名為林青的警官轉(zhuǎn)述,他的尸體損毀得非常嚴重,根本就無法辨認。即使還留在太平間,他也不會建議她去看一眼,因為靠近的話對身體不好。 林青問了她非常多關(guān)于向淮笙的成長背景,可她心底其實還是不愿意的,因為自己并不想與任何一人分享與他的過往。只是為了協(xié)助他們的工作,還是說起一些既快樂又不快樂的童年時光。 而作為回應(yīng),林青也算知無不言,蔣薇依也是因此才知道當年向淮笙并不是騙了自己,而是被向氏夫婦強行帶到了英國。 出發(fā)前一天的晚上他來找了她,就在她放火的那一晚。 聽林青說,他們問過向家僅剩的一位老管家,那位老者說那日早上向淮笙回到家就在收拾行李,說自己要回去孤兒院,不要回英國。 可向氏夫婦喜歡他到即使他臉上多了道傷痕都毫不在意,自然不允。 最后呢,向淮笙被下了安眠藥,在清晨被偷偷帶上了飛機。 ??蔣薇依一開始認為,這是很不可信的一件事。 可現(xiàn)在想想,若非如此,那晚信誓旦旦的二小愣,都可以想到去聯(lián)絡(luò)院長奶奶的二小愣??又怎么這樣失信于她。 那樣的向淮笙,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謝謝你的合作?!?/br> 林青合上了紀錄本,朝蔣薇依頷首致謝。 「林警官,我想知道??」十指相扣,躊躇地欲言又止,「你是怎么知道聯(lián)絡(luò)我的?」 向淮笙一早就不在了,即使現(xiàn)在才找到尸體也一樣??所以林青找到她,實際上令蔣薇依非常訝異。 「向淮笙先生的錢包是防水的,放在身上比較隱蔽的地方,所以也沒有被水流沖走,雖然最后??」男子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似乎選擇了另個較不噁心的說法,「最后毀損得很嚴重,但我們還是找到了一張小女孩的照片。」 「經(jīng)過辨認后,上面是你的名字?!?/br> 于口罩之下歛緊唇線,停頓片晌,嗓音趨向哽咽,「那張照片??」 知道她要問什么,林青輕嘆口氣,「因為我們現(xiàn)在還無法確切辨認向先生的身份訊息,所以他身上的證件,包括錢包都是作為證物分存起來的。」 「??這樣嗎?」 有些遺憾地點了點頭,蔣薇依輕抽了下鼻子,和林青簡單道謝后,見他再度步入檔案室中,便轉(zhuǎn)身先行離開。 沒有能夠辨認的身份訊息,遺體損毀嚴重?? 在心頭叨念著,走到一半停在路邊,拿出手機搜了下方才林青欲言又止的,向淮笙的死法。 不過幾秒,搜索頁面跑出的幾張圖片映入眼簾,她懾了下,心臟轉(zhuǎn)瞬猶如被人重擊一般,疼得不能自己。 ??尸體毀損成那副模樣,他那時該有多疼? 「——蔣小姐!」 身后倏然傳來一聲呼喚,蔣薇依迅速抹了抹雙眼,將手機收回褲口,轉(zhuǎn)身便見奔來的林青。 「??林警官?」她一愣,黑帽掩著的棕瞳稍微化去了黯淡,「有什么事嗎?」 面前因喘息縈繞起淺淡白霧,林青吞吐幾下后稍稍低眸,將一個小袋子遞給了她,「剛才想拿給你的,沒想到你先走開了。」 視線自男子的面目挪移至他手里的袋子,濡濕發(fā)散的視線逐漸聚焦,目光便死死定格置于里頭的?? 一條手鍊。 抽了口氣,腦袋像炸開了什么,指尖無可自控地顫抖起來,她伸手接過林青手里的夾鏈袋,又小心翼翼拿出了那條珠鏈,雙眼緊皺。 是她送給他的??是她送給他的那條。 「這是唯一能拿出來的遺物?!鼓凶拥统恋纳ひ魝魅攵H,隱約摻著唏噓。 「他死的時候緊緊攥在手里,最后法醫(yī)掰斷了兩根手指才取出來的?!?/br> 眼淚,瞬間就掉了出來。 林青見此,并未多言,禮貌性地朝她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便離開現(xiàn)場。 ?? 「送給你,這是我自己串的,上頭可多東西了?!?/br> 「你看,這是佛珠,還有這個??」 「我可是串了好久的??你可絕對不能把它拿下來喔。」 眼底笑意滿盈,「我知道了?!?/br> 「這是我最喜歡的薔薇送的,我絕對不會拿下來,到死也不會拿下來。」 臉一紅,女孩羞澀地低下眸,「怎么就成最喜歡的??」 「薔薇我喜歡你,這條手鍊就是見證。」 少年寸目不移地看著自己紅彤的雙頰,柔音好似乘著日下谷風,沾染著嫩芽出土的喜笑,清晰入耳。 「我喜歡你,至死不渝,至死不休!」 ?? 那個少年和向淮笙的畫面不斷重疊分裂,一下一下,擊打著她潰不成軍的心臟。 ——他死的時候緊緊攥在手里,最后法醫(yī)掰斷了兩根手指才取出來的。 將手鍊捧至心口,臉上是淋漓的淚花。 掰斷了兩根手指,溪里水流那么強,還緊緊握著手鍊??向淮笙你就不疼的嗎?你是傻子嗎??? 「叮鈴鈴——」 「叮鈴鈴——」 視線受淚霧所掩,耳際卻清明無晦,彷彿依稀聽見那位少年,伴隨手鍊隨風輕晃的叮噹聲,朝自己笑著啟唇:「我喜歡你,至死不渝,至死不休?!?/br> 「薇依,我做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