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官不如食軟飯 第8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殘疾竹馬在異世成神后,對普通人的我窮追不舍、炮灰男配的人生(快穿)、被迷戀的劣質(zhì)品[快穿]、穿書后在戀綜裝乖自救、主角受的兩個攻跑了、蟲族之家養(yǎng)小廢物是雄蟲、科舉逆襲之改寫反派夫郎結(jié)局、和男友大哥一起穿到五年后、浮生若夢般的依戀、饕餮盛宴
其實江東內(nèi)這么多的商戶,有異心的一定不在少數(shù), 但能夠入得了史掌柜的眼的卻并不多,周管家便算是其中之一。 更何況,若是聽聞的那些消息都是真的,那后者經(jīng)營這件事情的時間要遠比他長出不少。周秉均那般人一旦脫離了周管家的扶持,定然便是要廢了,但史德俊卻不同,他是個實實在在的笑面虎。 即便史掌柜跟在他身邊做了這么多年的事情,也照舊揣測不出對方的心跡,每日也是過得提心吊膽,生怕自己給城外亂葬崗添一副骨架。 但周管家卻是個有心計、才能的,若非如此,周家也不至于這些年跟棵常青樹似的立在商會之中,若是能夠牽扯上他,便會多出不少勝算,但在這之前,他得先找出周管家的把柄才行。 他這些年手中的權(quán)勢越來越大,也將養(yǎng)了不少心腹,如今也算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盡數(shù)用在了打探周管家的消息上。 不知是不是因為管湘君的緣故,他總覺著心中不太踏實,因而便越發(fā)心急,越是心急就越要趕著手底下的人去做事,因而也就難免露出許多馬腳來。 “管家,身后有人跟著我們,要不要我去料理了?” 周管家路過街口的小攤子,手指在上面懸著的小玩意上滑過去,聞言淡淡道:“不必,叫人查清楚了,是從哪派來的?!?/br> “是?!?/br> 他伸手跟著的侍衛(wèi)借著轉(zhuǎn)向的功夫迅速繞到人群后面去,史掌柜派來的探子雖然發(fā)覺少了個人,但瞧著周掌柜還在不斷地將自己身旁的侍衛(wèi)分派出去跑腿,便也沒生出什么疑心來。 正是在鬧市之中,人流互相擠著,方便了小賊偷荷包,自然也方便了撈人——繞到最后面,趁著不備便悄無聲息地將人一把撈走,隨后堵在小巷內(nèi)審問。 他們這些做行商護衛(wèi)的,身上自然帶著些好手段,能叫人瞧著沒有外傷,但內(nèi)里卻全都爛成rou糜,·輪番的手段招呼下去,那探子早就將自己知道的消息和盤托出了。 侍衛(wèi)也算是守信用,見他的確沒什么隱瞞,便也給了個痛快的,隨后不動聲色地回到了周管家的身邊:“查清楚了,是史掌柜派來的。” 侍衛(wèi)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不免帶上了些惱怒,周史兩家這些年在江家的威壓之下,也算互為唇齒,現(xiàn)下那姓史的卻使出這樣的腌臜手段,那探子說是史掌柜,但誰不知道那史掌柜便是史德俊身邊一條好用聽話的狗? 此事,定然是史德俊安排的。 周管家聞言倒是生出了些驚訝,他之所以沒有讓侍衛(wèi)將人盡數(shù)料理了,是因為他心中隱隱猜測這些人是家主派來的。先前因著宴會上的事情,已經(jīng)令他有了許多的不滿,倘若人當(dāng)真是他派來的,周管家也不希望因著一時謹慎而使得兩人之間生出更多的嫌隙。 他知曉自己同周秉均之間其實并沒有什么血緣宗族上的關(guān)系,他們之間不過是多年前的恩情在維系著,即便自己心中知道他會給周秉均賣一輩子的命,但畢竟人心隔著肚皮,周秉均又是那樣的脾性,所以即便不信任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周家那般的家業(yè),多加謹慎也是情理之中,他所能做的便是掏出自己一副真心來換周秉均能夠多出些信任來。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些探子竟然是史掌柜派來的。周管家略皺了皺眉看向侍衛(wèi)道:“可以確定嗎?” “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瞧著不像是假話。” 侍衛(wèi)沒說得太清楚,但周管家多年行商,自然之下他口中那些所謂好用的手段都是些什么樣的招數(shù),即便是個鐵人也是要將消息全都說出來的,心中的疑慮倒是打消了幾分。 侍衛(wèi)見他這個時候還有些不相信,頓時便有些今早道:“依屬下看史家分明便是狼子野心,想要趁著楚家的人在江東的時候便要對咱們下手。這些年江家逐漸壯大,若非我們兩家互為表里,只怕早就被吞吃了,現(xiàn)在才哪到哪,就想飛鳥盡良弓藏了,實在是可惡。” 周管家聞言面上卻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波瀾,他經(jīng)手的事情遠比侍衛(wèi)所能看到的多,自然也知道兩家之間的關(guān)系可遠沒有外面瞧著的那般友愛。 如今江尋鶴去了中都,正是江家勢力薄弱的時候,倘若兩家之間一個能夠吞吃另一個,便未必不能在江尋鶴得勢之前先成為商行的龍頭。 但依著他對史德俊的了解,后者并不會這般貿(mào)然出手,這樣蠢笨的法子估摸著也就只有史掌柜能想得出來了。 周管家停在了一個小攤子前,他這一路上不知道停下來看了多少攤子,因而身后跟著的探子也沒太在意,卻不想他忽然轉(zhuǎn)頭看過來,想要藏匿身形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只能彼此安慰著:一定是巧合,他定然是沒有看清的。 但其實心中也頗沒有底氣。 周管家淡淡地收攏回目光道:“不用管他,等兩天自然就會主動跳出來了。” —— 門房的小廝正在同一個男人掰扯著,不厭其煩地告訴后者:“你說是江太傅的東西,卻又拿不出佐證來,我們是沒法子叫你進去的?!?/br> “我是從江東來的,這是江太傅老家里的人讓我捎來的,你便與他說是老家來的人,他定然會見的。” 門房無奈道:“江太傅現(xiàn)下不在府中,我們實在是沒法子核對,不若你晚些再來?” 那男人卻還是有些不依不饒的,府中卻晃出來一頂軟轎,身前身后跟著好一群仆役。 “鬧什么呢?” 春珰看了看沈瑞的臉色,率先開口問了句,門房頓時便好似找到了救星一般,連忙合手行禮道:“此人說是江太傅老家來的人,給江太傅捎了些東西,卻又非要面交,如今太傅不在府中,小的不敢放他進來?!?/br> 他這事倒是做的沒錯,春珰面色稍稍好看了些。 沈瑞坐在軟轎上,聞言稍稍挑了挑眉道:“老家來的?” 那男人見狀以為有什么轉(zhuǎn)機,連忙點頭道:“正是如此,還請這位公子行個方便。” 男人卑躬屈膝的模樣沈瑞只當(dāng)做沒看見,反倒是目光落在了男人手上的包袱上,饒有興致道:“非要面交?爺?shù)故呛闷媸鞘裁唇鹳F的東西,竟也要憂心沈府里的人吞占了不成?拿來瞧瞧。” 男人頓時便面露難色,手中的東西不值錢,但他此次來中都主要是要給江尋鶴傳話的,他還想要再爭辯一番,卻看見那年輕郎君身旁的侍衛(wèi)已經(jīng)在說話間將手搭在了腰間的刀柄上,頓時無奈地將包袱遞了過去。 還要找補道:“并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只是他家人心中掛念著他,想著給他送來些體己的東西罷了。” 這話若是放在探子回來前說,沈瑞或許還信幾分,但現(xiàn)下聽著只覺著嘲諷,春珰沒把東西遞到他手中,怕其中有什么不妥當(dāng)?shù)臇|西,而是自己解開來給沈瑞瞧。 里面果真如男人所言,并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不過是些新舊參半的厚衣服罷了。 江家自己便是開布料鋪子的,卻連成套的新衣服也不舍得給江尋鶴做,明知那漂亮鬼在中都內(nèi)處境艱難,卻還是送來這些平白叫人嘲笑的衣服來。 沈瑞可是知道他那家中的弟弟連綢緞的衣服都不知做了多少件了。 更何況中都與江東多有不同,從那邊送來的厚衣服,也遠不足讓江尋鶴穿得暖和,可見壓根沒用心。 沈瑞略一頷首,春珰便將包袱收了回去,重新系好,卻并沒有還給那個男人。 男人還不等心急便聽見沈瑞語調(diào)懶散道:“既然不是為了東西,那便是有話要傳了,說說吧?!?/br> 第114章 其實男人對于沈瑞也并非是全無猜測的, 畢竟沈府的匾額還在他頭上閃著金光,這府中能被稱為公子的恐怕也只有中都聞名的紈绔沈靖云一個人。 只是這沈靖云同江尋鶴究竟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卻著實是難猜,按理來說, 這是個頂討厭商賈寒門的,同那江尋鶴之間的關(guān)系即便不說破是水火不容,也應(yīng)當(dāng)是極其惡劣。 但他一路走來所聽到的消息卻多多少少地牽扯上了些玄妙的色彩。 任憑他怎么琢磨, 都覺著“孌寵”這兩個字同江尋鶴之間實在是遠了些, 那位瞧著也不像是會為了權(quán)勢而“屈居人下”的,更何況這權(quán)勢還是為著江家謀奪的。 哪來那么多忠心啊。 男人心中惶恐地盤算了大半天, 還是覺著沈瑞應(yīng)當(dāng)是故意找茬的,試圖從自己手中扣出些關(guān)于江尋鶴的把柄,以此來難為他。 但問題便在于, 即便他壓根看不起那說不清的野種, 此刻卻也不得不護著他, 畢竟桂嬤嬤只要自己多加警告, 卻并沒有讓自己陷害。說白了,還是在等著江尋鶴在中都內(nèi)出人頭地, 轉(zhuǎn)而扶持江家呢。 一通思緒在心中過了一遭,心中篤定了沈靖云壓根沒安好心,于是手掌在身前的衣襟上局促地搓了搓,笑了笑道:“不過是幾個家人間的體己話, 沒什么值得沈公子入耳的,只是要當(dāng)面說與江太傅知曉才好?!?/br> 沈瑞垂眼看了他一會兒, 男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背上被嚇出了一層看冷汗, 半天才聽見沈瑞嗤笑了一聲道:“他那一家子禍害,狗嘴里能說出什么好話來?” 男人頓時愣在了原地, 心中卻不確定沈瑞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一時之間不敢輕易接話。 身旁的站著的門房小廝也看出了他的不對勁,為了請罪也是為了邀功,當(dāng)即便呵斥道:“公子問你話呢,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男人心中一驚,倒叫他想出了個別的周轉(zhuǎn),于是有些試探道:“沈公子說笑了,這天下父母哪里有不心疼、掛念孩子的呢?” 沈瑞的指尖捏著衣料,將其壓出些細微的褶皺,這天下大都講求個父母慈愛,只可惜大約是輪不到他同那漂亮鬼身上。 不過也沒什么關(guān)系,他不在意,而江尋鶴自然有他來將那些個疏漏一一填補上。 “是嗎?我怎么聽說江太傅家中可自有得寵的幼子?” 男人臉上的笑意更僵硬了些,他心中越發(fā)覺著這沈靖云心中定然是知曉些什么,卻又拿不準(zhǔn)他究竟知道的是真相還是眾人攏出的那一層虛影,因而也只能斟酌道:“幼子自然是要額外多些關(guān)心的,卻也絕不是不管長子死活不是?” 見沈瑞沒說話,他心中頓時安定了幾分,覺著自己是走對了路途,因而也不免大膽起來:“既然江太傅不在,不如我晚些時候再來,也免得叨擾貴府?!?/br> 說罷,便有些懇求似的看向春珰,試圖能夠拿回自己的包裹,春珰見狀稍稍向前走了兩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略拉進了些。 男人趕緊看過去,順帶著賠上自己的笑臉,卻不想迎來當(dāng)面一耳光,打得他腦子里都是懵的,有些迷茫地看著春珰,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錯。 好在春珰的目的也并非給他的這一耳光,見他沒有緩過來神,便開口道:“公子的話還不曾答過,誰給你的膽子要走?” 男人更迷茫了,他方才對上沈靖云,堪稱小心謹慎,生怕因為自己惹下了什么禍端,彼時休說老夫人便是大公子也是饒不了他的。 沈瑞也不急,今日日頭并不算曬,他坐在軟轎上,身旁還跟著端著各色果子糕餅的婢女,便是三五個時辰他也是消磨得起的。 男子絞盡腦汁琢磨了半天,終于想起來自己什么沒有答過了,沈靖云問他有什么話要帶給江尋鶴,他一直在打馬虎眼,沒說實話。 本以為這樣便可以轉(zhuǎn)圜過去了 ,卻不想后者始終記著呢,那方才那般豈不是明眼瞧著他跟個小丑般? 男人一陣臉紅心熱,卻不敢發(fā)作起來,說破天去,這畢竟不是江東,不是江家能一手遮天的地界兒。 他咬了咬牙,將桂嬤嬤交代給他的話換了個方式含糊道:“家里讓我告訴江太傅,即便遠在中都,也要記掛著些家里,近些送日子家中生意并不好做,要他想法子多扶持扶持?!?/br> 沈瑞嗤笑一聲,支起身子稍稍向前探去,看著男人明顯還帶著些慌張的神情道:“這邊是你說的父母慈愛、體己之話?” 男人頓時臊紅了臉,卻沒什么話可以用來分辨的,最后只能硬著頭皮道:“若是沈公子不愿讓我?guī)г?,便將包袱帶給江太傅也好?!?/br> 春珰手中還拎著那個包袱,聞言轉(zhuǎn)頭看向沈瑞,瞧見了他的眼色,便轉(zhuǎn)頭對男人道:“你當(dāng)沈府時什么地方,什么污糟東西都敢往這里邊來送?” 說罷,便從周圍的侍衛(wèi)手中借了火折子,當(dāng)眾便將那包袱給點燃了,男人見狀剛想要動,便被侍衛(wèi)們給摁住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包袱里的衣服都被焚毀殆盡,濃煙嗆得他直流眼淚。 他心中著急,卻也是沒有辦法,但好在桂嬤嬤準(zhǔn)備的這些東西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今日不成,他再準(zhǔn)備一份便也是了。 畢竟這些衣服最大的作用,便是讓江尋鶴知曉老夫人心中還記掛著他,好讓他心甘情愿給家中賣命罷了。 沈瑞卻好似看清了他的心思般,語調(diào)松散道:“說是來給江太傅送東西,卻連半點憑證都掏不出來,轉(zhuǎn)而一眼便知曉我是誰,依我看分明是心懷不軌。” “今日只怕是來探聽門戶的,明日便要將刀鋒利刃架在我的脖子上了?!?/br> 男人看著周邊侍衛(wèi)兇惡的目光欲哭無淚,只能連聲喊冤,試圖吸引些街上行人的注意,為自己爭取些求生的機會,可還沒等他喊出什么名堂來,便聽見春珰道:“沈府門前有人這般喧嘩,你們是死的不成?” 被訓(xùn)斥了的侍衛(wèi)轉(zhuǎn)頭便將心中的怒氣撒在了男人身上,惡狠狠把他捆綁住,又在嘴里塞入了布條。 “押解送官吧,不然顯得我們沈府好似動用私刑般?!?/br> 春珰這句話的是特意揚著聲音說得,為的便是提點外面街上的人,畢竟方才的動靜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這些人顧忌著沈家和沈瑞,不敢當(dāng)面來阻攔,卻難保不會背后使些什么手段。 這般行事也是為了不給旁人留什么話柄。 男人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替老家給江尋鶴送信,便落得如此下場,周圍幾個侍衛(wèi)一時沒有察覺,他便好似個蛆蟲一般在石磚上艱難爬行,試圖靠近沈瑞,尋求些生機。 春珰一腳將他踢開,斥責(zé)侍衛(wèi)們道:“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府中養(yǎng)你們還有什么用處!” 侍衛(wèi)們自然是怕這些事情牽扯到自己身上的,于是連忙去將抓起來,帶出去。 直到人走遠了,已經(jīng)聽不清聲響了,沈瑞才收攏了面上的笑意,語調(diào)淡淡地吩咐門房小廝道:“日后若再有什么從江東來的,一律趕出去,不準(zhǔn)叫江太傅知曉。” 小廝們心中雖然不解,但到底還是知道自己的銀錢是由誰來發(fā)放的,于是連聲應(yīng)了下來。 折騰了這般長的時間,外面的馬車也已經(jīng)備好了,幾個小廝還來不及問他今日之事是否也要瞞著江太傅,沈瑞便下了軟轎便徑直上了馬車。 小廝們略一對視,還是決心將事情隱瞞下來,今日能有什么事情發(fā)生?無非便是一個男人圖謀不軌,想要傷害公子結(jié)果被發(fā)現(xiàn)罷了。 這其中哪有半個字是值得告訴江太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