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主的威懾力似乎比她想象得還要強一點。

    燕徽柔皺眉沉吟著，一路兜兜轉轉，又無助地?坐回了?瓊華殿。

    迎面一只鮮紅色的蝴蝶飛了?起來, 帶著熟稔的暗香, 從燕徽柔眼前掠過。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捉, 那蝴蝶圍著她繞了?一圈，從指縫中穿了?過去, 掀起了?一陣微風。

    蝴蝶又繞了?回去, 翅膀輕盈地?合攏, 停在?女人的鬢發(fā)上。

    江襲黛的目光也?隨蝴蝶繞了?燕徽柔一圈，笑了?笑：“當門主的感覺怎么樣？”

    【噗?！?/br>
    燕徽柔的腦海中突然有人在?發(fā)笑，吵得她頭疼。

    燕徽柔連忙調小了?系統(tǒng)的聲音, 在?心里問：“我讓你查設定里有沒有對殺生?門中立的門派……怎么樣了?？”

    【有。多得很?！筷惒璋玻骸局窳炙旅鼐骋宦废蛭鳎┻^兩座山脈以后，那兒有一堆牛鬼蛇神的宗門勢力, 那些人最討厭主流的正道?仙盟了?——之?前聽聞靈山派沒了?，還一直挺崇拜江襲黛的, 千里迢迢跑過來想要結交呢?！?/br>
    燕徽柔心里燃起了?一絲希望：“可以啊……”

    【先別急著高?興，但你猜怎么著？】

    陳茶安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你家?閨女認為那群東西無惡不作, 手段低劣，拉低了?她的格調，膽敢上門的全砍了??！?/br>
    “……”

    燕徽柔不死心地?問：“其實也?不局限于人形。這種玄幻世?界，不應該還有什么妖怪魔物，各種種族？”

    【你說妖魔一類啊，那結下的梁子就?更大?了?，你也?知道?江襲黛降妖除魔近六百年的。】陳茶安輕咳：【我剛剛查了?設定集，魔域領主，各方大?妖，如今都稱她為煞神。是小妖怪睡到?搖籃里聽到?這個名字都能嚇哭的程度。】

    “……”

    “累了?？”

    江襲黛的聲音響在?耳旁，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怎么都不會回答了??！?/br>
    燕徽柔的視線匯攏于眼前，也?慢慢回過神來。

    旁人故事里的煞神，放在?眼前仔細看一看，似乎也?只是一只貌美?優(yōu)雅的小貓。

    嬌惰慵懶，還有一點粘人。

    而這種割裂感影響了?她的判斷，似乎讓燕徽柔之?前太高?估眼下的局勢了?。

    為今之?計，只能去西邊碰碰運氣了?。希望那邊的人已經(jīng)不記得……江襲黛說過什么話。

    不過失憶的可能性?很小。

    燕徽柔嘆了?口氣：“有點頭疼呢。門主近來有空的話，和我出一趟遠門好不好？”

    “去哪？”

    “去給殺生?門弄點可用的人回來。”

    “什么？”江襲黛蹙眉：“本座不想和生?人打照面?！?/br>
    “放心，我去打照面?！毖嗷杖嵴铝?她鬢邊簪花似的蝴蝶，“門主陪我就?好?！?/br>
    一番好言相勸，溫柔哄誘，好歹勸動了?這個祖宗踏出自己的領地?。

    次日。

    燕徽柔收拾好了?行裝。

    而江襲黛似乎準備得比她慢了?一些。

    燕徽柔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眼睜睜看著門主她——拿上了?約莫十幾種毒藥，大?部分放在?納戒里，少?部分藏在?周身各處。除卻日常使用的兩件武器，她手上戴了?一個漂亮的銀飾，鏈子布滿整個白皙的手背。

    “這是……？”

    “好看嗎？”

    江襲黛特地?向她展示一下，轉了?幾圈，正當燕徽柔盯住了?準備點頭時，她笑了?笑，無意中將手背一壓。

    一根粹著劇毒的利刃從首飾里射出，直直削斷了?燕徽柔的一縷頭發(fā)，插到?了?她身后的木質梳妝臺上。

    燕徽柔一驚，挺直了?身子。

    “有趣的小物件，小時候愛玩，如今便只是個裝飾了??！?/br>
    江襲黛意興闌珊地?評價道?，又想了?想，隨后往納戒里揣上了?幾包不知名藥粉。

    “這是什么？”燕徽柔抖了?一下。

    “毒藥。”那女人拿出一包，“你不是要去什么宗門來著？這個量大?管夠，到?時候可以下到?那邊的河里，本座便省得出手了??！?/br>
    “等?一下——”燕徽柔忙捉住她繼續(xù)塞毒藥包的手，“可我們不是去屠門的?！?/br>
    “自然?！苯u黛疑惑地?瞥了?她一眼：“不然帶這些東西作甚，直接砍了?就?好了??！?/br>
    “燕燕不是要人么？正好藥翻了?綁回來?！?/br>
    “倘若要一個個敲過去，有些累手。一起敲暈，則怕控制不好給弄死了?。”江襲黛很縝密而熟稔地?道?：“下藥，的確是最便利的法子?！?/br>
    言罷，她抽出一根長繩狀的法器，欣賞了?一下上頭的猙獰倒刺，也?一并塞到?了?納戒里。

    “你提醒我了?，倒不一定有河流，再帶點這個以備不時之?需……”

    她摸出了?一瓶散發(fā)著夢幻迷煙的玉瓶，味道?奇怪得讓燕徽柔道?腦子短暫地?空白了?一會兒。

    燕徽柔捂著鼻子，連忙打斷她：“門主，咱們也?不是去綁架別人的。這——這成?什么了?？”

    “嗯？”江襲黛：“那怎么把人綁回來。”

    ……重點就?不是“綁”。

    當然，這并非是不可行的法子，但強取豪奪屬于是下下策了?。給本來就?差勁的名聲再添一筆血債，而搶回來的弟子能否用得順手也?是暫且未知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