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燕徽柔還是想先和和氣氣地?談一下。西邊的那群奇形怪狀的小宗門，在?殺生?門沒有成?立之?前，才是正道?仙盟口中的“邪魔外道?”。

    殺生?門的成?立，讓整個修仙界聚焦于此，顯得以往比較邪惡的部分都不如江襲黛殘暴。

    各個部分都愈發(fā)團(tuán)結(jié)了?，這樣下去對她們當(dāng)然不利。

    燕徽柔默默地?去了?一趟庫房，往納戒里塞滿了?金銀細(xì)軟，以備不時之?需。

    *

    不知為何，出門前，今日燕徽柔難得挑了?一件穩(wěn)重的深黑色的衣裳，把一些少?女心的裝飾全部摘下。

    陽光灑在?她腰間?的蛇形金環(huán)上，光輝熠熠，黑金相襯，瞧起來有幾分難得在?她身上得見的鋒芒。

    江襲黛撐傘走在?她身后，頗為意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許久。

    盯著同一個人盯久了?會有一種別有洞天的陌生?感，她偶爾地?發(fā)現(xiàn)，燕徽柔好像比以前長高?了?不少?，雖然還是沒有超過自己。

    嗯，白蓮花徹底變黑蓮花了?。

    按照系統(tǒng)的話來說，還彎掉了?。

    就?目前趨勢來看，和李星河那個小子沒有一丁點(diǎn)的可能性?。

    都是她養(yǎng)的。

    成?果不錯。

    江襲黛偏頭看著她，滿意地?思索著。

    燕徽柔似乎覺察到?了?她的目光，羞赧地?笑了?笑，反而先解釋起來：“門主從來氣勢凌人，我不想顯得太沒氣勢了?，到?時候去別人宗門拜訪，都會以為我是陪同的小輩?！?/br>
    是嗎？

    可是黑色也?只能讓她瞧起來更白嫩一些，俏生?生?的，顯不出什么老成?。

    “生?來就?沒什么棱角?！苯u黛莞爾：“看起來還是很好人的樣子，能嚇唬住誰？”

    燕徽柔輕哼了?一聲，而后又笑了?笑：“也?只有您總說我是個好人。那我瞧著門主也?像個好人?！?/br>
    春意漸濃了?，四處草木繁茂。燕徽柔和江襲黛準(zhǔn)備登上日盈峰山頂再用術(shù)法遁云而行，索性?也?不焦急。

    燕徽柔稍微走得靠前一點(diǎn)，江襲黛松散跟在?后面。

    燕徽柔正在?思索之?后要做的是，但是她未曾發(fā)現(xiàn)，江襲黛聽了?那句話以后，握她的手稍微緊了?一點(diǎn)點(diǎn)。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其實(shí)江襲黛知道?，系統(tǒng)消失很多天了?。

    她本是該高?興的，但總覺得，這件事有點(diǎn)貓膩。

    那個喋喋不休推動劇情發(fā)展的東西，突然放棄了?她而不告而別。

    總不至于這么消失了?……

    會去哪里呢？

    而燕徽柔最近又對殺生?門的事突然表現(xiàn)得很積極。

    她有一種猜想。藏在?骨子里的直覺讓江襲黛有點(diǎn)兒不好的預(yù)感。

    所以她答應(yīng)了?燕徽柔建設(shè)殺生?門的請求，在?燕徽柔和聞弦音說話時，一直有點(diǎn)不放心地?觀察著她，時時盯緊了?她。

    燕徽柔從秘境回來以后，還是那個燕燕，但是她似乎深思熟慮了?很多……江襲黛能敏銳地?嗅到?，燕徽柔有緘默時未曾說出口的深意，還有偶爾一些莫名來之?的憂傷。

    也?是從秘境回來以后，自己的系統(tǒng)消失了?。

    燕徽柔是知道?了?以前的事嗎？但哪怕自己狀若無意地?談起要為她報(bào)仇，燕徽柔的神色也?有點(diǎn)不對勁。

    江襲黛垂下眼睫，她的余光依舊追隨著燕徽柔的身影，她不打算打草驚蛇。

    ——因?yàn)椋到y(tǒng)多半是綁定給燕徽柔了?。

    按照那冰冷東西的理念，這玩意寄生?在?女主身上才是正道?，不比強(qiáng)行控制她這個惡毒女反派強(qiáng)？

    燕徽柔如今的做法，是為了?改變江襲黛自己也?未能問出口的結(jié)局嗎？

    那燕燕知道?了?自己只是個配角罷了?，還是反派……

    不管是江襲黛所經(jīng)歷過的，還是本來認(rèn)為的，光芒從來就?沒有一刻照到?過她自己的身上。

    但是倘若只讓她自己在?陰溝里爬行，在?黑暗里謀生?，這并沒有關(guān)系。

    可是燕徽柔要是知道?了?，甚至還可能會知道?她蓄意謀殺的九十九次，于江襲黛而言，仿佛在?心上人面前撕開了?丑陋的疤痕——畢竟連“天命”都處處訴說著她們二人的不相配。

    燕徽柔永遠(yuǎn)是月光，盈盈照人，無論有沒有她都一樣。

    誰說濃烈的愛之?中未曾飽含嫉妒，這種東西一直存在?在?她心里，是她少?年時就?甩不掉的影子。

    她喜歡燕徽柔，希望燕徽柔過得好，自然也?享受燕徽柔的愛，燕徽柔對她越好，給予的安全越多，看似治好了?她，但原來，她卻依舊放不下心中那些陰暗流淌的情愫。

    對不起……她最近想到?如果燕徽柔知道?了?這件事，就?沒有那么高?尚的感情，只能硬裝，只能附和。

    愛是真的，柔情是真的，有一點(diǎn)恨……也?是真的。

    現(xiàn)在?燕徽柔牽著她的手，但江襲黛在?此一刻突然有種渴望。

    好想拉著她，一起下地?獄。

    第104章

    江襲黛意識到自己老毛病又犯了, 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壓制這些想法。

    不……不可以。

    那樣愛人是不對的。

    把這些過于偏執(zhí)的占有欲暴露出來，會嚇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