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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醒醒,羅沛榆,你聽得到嗎?」 聽見有人叫喚自己,原先昏迷的羅沛榆幽幽轉(zhuǎn)醒,一睜眼便對上男人深褐色的眼眸,她先是一愣,而后警戒的撐起身子后退,拉過長發(fā)遮擋自己的臉龐。 望著眼前陌生的男人,她有些分不清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夢境,她不是在家自殺嗎?為什么會在陌生的地方醒來,甚至多了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 「你是誰?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她沒有忘記方才意識迷濛間,有人喊著她的名字。 「我叫階凱杰,是——」 「你不要過來!」見男人往她更靠近了一點(diǎn),羅沛榆毫不客氣的大喊,不遠(yuǎn)處的地上有顆石頭,她迅速撿起唯一能保護(hù)自己的工具,一副他再靠近一步就要拿石頭砸他的架式。 「好、好,我不過去,你不要激動。」男人說著向后退了一步,「我叫階凱杰,你現(xiàn)在在一座島上?!?/br> 一座島上?羅沛榆警戒地盯著他,確定他離自己夠遠(yuǎn)后,微微轉(zhuǎn)頭觀察周遭的環(huán)境,一邊用馀光注意他的動作。她所在的位子像是一個大平臺,水泥地上全是砂石,似乎還能聽到海的聲音?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我明明在家——」 「在家割腕想要自殺,對吧?」 她話都還沒說完,階凱杰竟自然的接口,羅沛榆瞪大雙眼,戒心更甚,想不透眼前的男人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甚至知道她在家割腕的事:「你怎么知道?你跟蹤我?」 難道是她以前的粉絲?可是她許久沒有出現(xiàn)在螢光幕前,他從什么時候開始跟蹤她的?現(xiàn)在把她帶到這里是為了綁架勒贖嗎? 階凱杰聽著錯愕,輕輕擺擺手:「怎么可能,在今天之前我根本沒看過你,怎么跟蹤?」 然而羅沛榆已經(jīng)認(rèn)定他就是綁架犯,壓根聽不進(jìn)他的解釋,冷冷道:「你綁架我想拿錢對吧?我已經(jīng)過氣了,沒工作、沒公司保我,戶頭里的錢也沒多少,你要不到錢的?!?/br> 階凱杰聽著無奈,深深嘆了一口氣,卻不知道該怎么減輕她的懷疑,連反駁都顯得無力:「我拿你的錢干嘛啦,我在這座島上也用不到啊!」 難道是劫色?她瞬間想起另一種可能,旋即鄙視:「我這樣的你也吃得下去?」 「吃?吃什么?」他不明所以,向前一步想要解釋,然而在羅沛榆眼里他的舉動更像是急不可耐,她嚇得轉(zhuǎn)身往后跑,也沒管自己究竟跑向哪里,奔跑途中幾度踉蹌,她慌不擇路的跑著,以致于沒有聽見后方傳來的大吼:「喂!那里是——」 眼前的水泥地似乎出現(xiàn)了斷層,她愣了幾秒才意識到前方無路,然而飛奔的步伐根本煞不住,下一秒她便踩空腳步,失速下墜。 此刻太陽西下,她望著底下的一片橘光,這才意識到原來方才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崖,而崖下竟是一片海洋,剛才她所聽見的海聲正是從這里傳來的。短短的幾秒里,她一邊驚愕于突然的下墜,一邊又慶幸著自己脫離了方才的怪人。 只是……她緩緩閉起雙眼,困惑的皺緊眉頭,為什么她突然覺得好想睡,好像快要……睡著…… 在跌落海面之前,羅沛榆已經(jīng)徹底失去意識。再次睜眼時,她看見階凱杰坐在不遠(yuǎn)處望著她,記憶迅速回籠,她嚇得爬起身,望著不算陌生的景色,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居然仍在墜崖前待的那片崖上! 像是看懂她的錯愕,階凱杰輕聲解釋:「在這座島上,你死不了的?!?/br> 「什么?」 「你現(xiàn)在不在原本的世界里,這座島是平行時空,你得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才能回到現(xiàn)實(shí)世界。在你住在島上的這段時間里,我會是你的陪伴者,你的生活起居都由我負(fù)責(zé),你想到這座島的任何地方我都會帶你去?!?/br> 他一股腦兒的說著,也沒管她能不能反應(yīng)過來。羅沛榆簡直是目瞪口呆,她看著階凱杰的側(cè)臉,只覺得眼前的人似乎真的有病,可是方才墜崖又回到原地的經(jīng)歷如此真實(shí),襯的他的話竟有幾分可信度。 見她沒有反應(yīng),階凱杰繼續(xù)說明:「你可以當(dāng)作是一種重生,不同的是,在一段時間過后,你仍然得回到原本的世界去。」 什么跟什么???羅沛榆皺起眉頭,努力想理清思緒,照他這么說,假設(shè)她真的穿越到這座島上,她還得困在這里一段時間,才能「順其自然」的離開嗎? 她心底并沒有完全相信,天底下哪有怎么樣都死不了的事情?或許只要找到死亡的方法,她就可以離開這里了?她四處張望著,不遠(yuǎn)處有一座石壁,羅沛榆咬咬牙,忽然快步往那面石壁衝去,然而就在快撞上石壁的那刻,她的眼前倏地一黑,昏了過去。 再次睜眼,她仍然在原先站的位子,不遠(yuǎn)處坐著的仍是階凱杰。羅沛榆有些惱火,轉(zhuǎn)身又往山壁的方向走,方才撞上山壁的前一刻她看見一種毒菇,她曾在食譜看過只要吃下一朵必定喪命。這次她順利的吃下了毒菇,然而眼前再次一黑,沒一會她幽幽轉(zhuǎn)醒,發(fā)現(xiàn)自己又躺回了原地。 「居然連吃毒菇都死不了?!顾止局?,像在抱怨。這次她沒有急著爬起。太陽已經(jīng)下山了,天邊掛上盈盈滿月,她暫且相信階凱杰的說法,無奈地問了句:「你吃毒菇也不會死嗎?永遠(yuǎn)死不了?」 「怎么可能,原先生活在這座島上的人仍然會有生老病死,吃毒菇也會中毒去世?!闺A凱杰也沒催促她起身,就在一旁陪著,「但是那些穿越到這座島上的人,在這座島上的期間是絕對死不了的。」 「在這座充滿靈性的島嶼,被召喚過來的人會受傷、會中暑、會有各式病痛,然而不變的是這座島嶼不會讓你失去生命。不管是跳崖還是割腕、不管是想將自己溺死還是服毒,最后都會完好如初的回到這座崖上?!?/br> 「也許這個消息對你而言算是殘忍——你必須以活著的姿態(tài)在這座島上生活,直到待滿你該待的時間。」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忽然又補(bǔ)充一句:「以前穿越過來的人也都是這樣的?!?/br> 「我是怎么被帶過來的?」這是她心里最大的疑問,是儀式?是隨機(jī)抽選?還是一種對自殺的懲罰? 「是這座島帶你過來的,也許你可以當(dāng)作一種奇幻之旅?這座島有它想給你的東西,才會把你召喚到這里?!?/br> 羅沛榆無力的仰躺在地上,望著天上的月亮,滿腔的不甘愿無處發(fā)洩。明明沒有自殺成功,精神卻彷彿經(jīng)歷了極大的消耗,事實(shí)上她此刻又累又倦,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不遠(yuǎn)處傳來動靜,始終坐著的階凱杰終于起身,躺著的羅沛榆微微轉(zhuǎn)頭,便看見他已經(jīng)走到身邊朝她伸出手。 微風(fēng)吹來,他說:「好啦,該開啟在這座島上的生活了吧!」 會和原本的世界不一樣嗎?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