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微：“我會發(fā)病?！?/br>
    季薄雨：“你發(fā)病會來踹我的門嗎？”

    林知微：“那倒不會?！?/br>
    季薄雨耐心地問：“那還有什么問題嗎？我真的很喜歡有大窗戶的房間?！?/br>
    這下輪到林知微愣住了。

    季薄雨又說：“你給我的感覺很好，不用覺得我會怕你，jiejie?！?/br>
    季薄雨的視線一向?qū)Ｗⅰ?/br>
    季懷心從小就教她，說話時要看著對方的眼睛，這是對別人的尊重。

    那雙黑亮的眼睛定定注視一個人時，尤其明亮，有神。

    林知微嘴角的笑慢慢收斂，說：“那走吧，到三樓挑個房間?！?/br>
    “嗯?！?/br>
    **

    半天的休整過后，季薄雨選到心儀的房間，四個人一起吃了晚餐。

    林青：“寶貝們，我們要討論一下學(xué)習(xí)的問題。”

    兩人抬頭。

    林青：“微微，你真的準(zhǔn)備好返校了嗎？我只是說，偶爾我們也可以參與一下大眾生活。”

    林青把上學(xué)說成大眾生活的說法讓季薄雨無聲笑了一下。

    林知微的聲音懶懶的：“有事求我？”

    林青：“……你怎么知道?！?/br>
    林知微：“你是我媽?！?/br>
    林青：“不答應(yīng)也沒事，我們都知道你什么情況。只是meimei要去學(xué)校上學(xué)，我想著學(xué)校里要是有個熟人，能關(guān)照一下最好，你覺得呢?！?/br>
    林知微靠住椅子靠背，點頭：“可以啊。”

    林青喜出望外：“哦，可以……可以？真的？？？”

    林知微端起湯喝了一口：“不過我不會按時上學(xué)，只保證每天在學(xué)校出現(xiàn)，可以嗎？”

    林青看起來要哭了：“好好好，能上學(xué)就好！”

    季薄雨插進來一句：“jiejie，你上高幾？”

    林知微用手指點點下巴，歪了一下頭：“你上高幾？”

    季薄雨：“高二，過完暑假高三?！?/br>
    林知微：“那我也高二?！?/br>
    季薄雨：“嗯?！?/br>
    林青：“我找人把你們調(diào)一個班里？”

    兩個孩子同時點頭。

    入學(xué)的事就這么決定下來。

    **

    夜里，季薄雨和季懷心聊了一會兒，聊得有點晚。

    雖然林青對她們很好，也看著不介意她們住下的樣子，但在別人家長久地賴著肯定不是她們的本意，所以季懷心說得多了。

    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不要僭越。

    季薄雨一字一句地聽。

    mama從來都是為她好，所以她聽著。

    回自己屋的路上，她看見穿著鯊魚鰭拖鞋的林知微正在酒柜里找酒，拿下來一瓶，兩瓶，三瓶。

    大燈沒開。

    只吧臺那里開了盞小燈，照亮那個人的側(cè)影，如細(xì)雨夜里一盞搖火。

    “要喝那么多嗎？”

    季薄雨的問話有些困惑。

    那人轉(zhuǎn)過身：“不是都喝，每種取一點，調(diào)一杯?！?/br>
    季薄雨停下腳步：“喝了不會睡不著嗎？”

    林知微：“不喝才會睡不著?！?/br>
    季薄雨：“為什么？”

    林知微：“我很久沒出門了，但明天要出門，有點焦慮，不必在意我。”

    季薄雨點點頭，表示很理解，提議說：“那你要和我早起嗎？”

    林知微回答得很快：“不要，我起不來?！?/br>
    語速是季薄雨見到她之后最快的一次。

    季薄雨：“?！?/br>
    季薄雨看著她拿出調(diào)酒壺和量酒器，有些好奇。

    她在吧臺前的高腳椅上坐好，趴下來，腦袋側(cè)放在臂彎里，看她調(diào)酒。

    暖黃的燈光映亮她亮晶晶的眼眸。

    林知微：“你要喝點酒嗎?！?/br>
    季薄雨：“不喝。明天要上學(xué)?！?/br>
    林知微：“那來一杯莫吉托怎么樣？汽水。”

    季薄雨：“好?！?/br>
    她看著林知微在這塊小地方動作。

    切青檸檬，和薄荷葉一起搗碎，取冰，倒一部分汽水，用吧匙攪拌后，再倒汽水。

    隨著汽水填滿杯子，冰塊、薄荷和檸檬一起上浮，碰到杯壁，發(fā)出很小的叮當(dāng)聲。

    她動作不快，和她的人一樣，似乎有種和別人格格不入的流速。

    靠近她，就像一起被帶入這緩慢的流速里，也慢了下來。

    季薄雨很喜歡。

    林知微把這杯裝在柯林斯杯的莫吉托推到季薄雨面前。

    “嘗嘗看?！?/br>
    季薄雨拿起來淺嘗一口，又放下了，說：“冰冰的，甜甜的?！?/br>
    林知微笑了一下。

    “這還是我第一次給人調(diào)酒?！?/br>
    “調(diào)汽水?！奔颈∮昙m正她。

    “好，調(diào)汽水?！绷种⒏f。

    窗外的夜愈發(fā)深了。

    季薄雨一小口一小口喝著，汽水清甜與薄荷涼爽一起入喉。

    客廳窗戶緊閉。

    雨聲遠了。

    季薄雨一口接著一口，把視線從深沉的夜里收回。

    林知微靠住酒柜淺酌，看面前人快把腦袋喝進杯子里，含笑說。

    “去睡吧?！?/br>
    季薄雨放下空了的杯子，想了想，說：“加油?！?/br>
    她把薄荷葉也嚼了個干凈，杯子里只剩下一瓣沉在杯底的青檸檬。

    林知微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愣了一下：“加油？加什么油。”

    季薄雨已經(jīng)走上樓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