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非要為我守寡 第12節(jié)
城中不少夫妻為它所害,卻因這九尾狐妖法高超,變幻莫測,叫人難以辨它真容,更不知從何處緝拿它。 重燭到了西風城的當天便聽聞了城中妖邪作祟一事,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當天夜里便找到了那狐妖的老巢,剝下狐皮掛上墻頭,以此警告其他妖邪,敢在他地盤上作祟的下場。 西風城中,滿城都是九尾狐皮飄散的血腥味,經(jīng)久不散,此手段雖然是血腥了點,不過的確很有震懾性,不僅震懾妖邪,就連城中百姓,抬頭一眼看見那血淋淋的九尾狐皮,都不由心生畏懼。 重燭殺完九尾狐,就離開了西風城,又去往了下一座城池。 暮霜和司墨兩人自然也沒在城中多呆,聽到消息,便轉身出了城。 司墨掏出烏篷船,卻發(fā)現(xiàn)那船尾不知何時被撞出了一個破洞,船體法陣被破,無法再憑風而起了。 “沒事,我還帶了別的出行法器。”司墨樂觀道,收了烏篷船,又從錦囊里掏出兩柄木劍來,說道,“這是我從好友那里租來的木劍,他在做‘咻咻打劍’業(yè)務,這木劍當中存有他的劍氣,輸入具體地點,就能送我們過去,還能體驗一下劍修御劍飛行的瀟灑?!?/br> 暮霜被他說得雙眼冒光,“不會御劍的,也行么?” “當然?!彼灸?nbsp;胸口保證,“我那好友把這項業(yè)務做得可大了,絕對保證安全,可惜他們來劍宗和魔修水火不容,他的業(yè)務一時間還沒能擴展到魔修的地盤上來。” 暮霜在司墨的指導下,被扶著搖搖晃晃地踩上了劍,木劍之上立即迸發(fā)出一道藍色劍氣,劍氣呈環(huán)繞之態(tài),將她護佑在劍上,不論怎么搖晃,都摔不下去。 司墨得意道:“怎么樣?我就說我那朋友很可靠吧!” 這還是暮霜第一次踩在劍上,興奮地用力點頭,“超可靠的!” 不論是天上的劍仙,還是人間的劍修,只要提起來,那都是令人安心的強大存在。 小黑蛇躲在陰暗處,盯著他們搭在一起的手,羨慕嫉妒恨到埋頭拱土。 然而,兩人怎么也沒想到,“咻咻打劍”的劍速已經(jīng)非??炝?,他們竟然還是落后一步,沒能追上重燭,兩柄木劍上內(nèi)貯存的劍氣還不知是因為什么原因,漏了干凈。 好在,要說暮霜帶的防御法器多,那司墨便是帶的出行法器多,沒了木劍,還有別的代步法器。 兩人就這么追在重燭身后跑,每追到一個地方,他的出行法器就會莫名其妙地損壞,司墨都開始忍不住心生懷疑,家里給他準備的法器,都是一次性消耗品了。 一連奔波大半個月,兩個人都rou眼可見地憔悴了。 司墨感嘆道:“不愧是魔尊啊,重燭難道都不休息的么?” 他們光是追在他身后,就已經(jīng)這么累了,更何況魔尊還沒到一個地方,都會干出點驚天動地的事,要么打妖揍鬼,要么和那潛伏進來,妄圖奪回地盤的仙門打上一場。 他的精力怎么這么無窮無盡。 暮霜兩眼發(fā)直,脫口而出道:“他就是這樣的呀,精力充沛,不過等到了冬天他就不愛動彈了?!?/br> 暮霜說完,又沒那么篤定了,畢竟現(xiàn)在的重燭應該不怕冷了吧,不然他怎么會選擇定居在那么寒冷的天山呢? 她沒有意識到,她說這句話的口氣有多熟稔,好似對魔尊了如指掌,只有對他極為親近之人,才會有這般親昵的語氣。 司墨側眸看了她一眼,撓了撓頭,沒說什么。 另一邊,玄清捏著消息許久,終于還是向重燭提了提關于那位花娘子的事,“尊上,那位花娘子一直都追在尊上身后,到現(xiàn)在還沒放棄呢?!?/br> 重燭拿著一張帕子,正在擦指尖上的血,聞言挑了下眉,隨口問道:“追到哪里來了?” “不遠了,如果我們今夜歇在城中,花娘子明日一早就該追到尊上了?!毙宓馈?/br> 重燭丟下帕子,笑了一聲,“命令下去,即刻啟程。”她喜歡跑,那便讓她多跑跑。 玄清出去吩咐完后,又回來道:“對了,尊上,花娘子身邊還有一人……” 重燭擺手,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對花惜月身邊多了人還是狗,一點興趣也無。 終于,在又一次追到城中,卻聽聞重燭已經(jīng)離開的消息時,暮霜整個人都要麻了,她頂著一雙碩大的黑眼圈,欲哭無淚道:“他怎么跑這么快?” 對了,他以前就跑得很快,他們隱居在霧隱山中時,重燭除開浸泡在酒里的時間,也喜歡沿著霧隱山巡視地盤。 霧隱山大得她三天都跑不完,他只一天就能圍著霧隱山打個來回,不僅能將那山中妖獸收拾得服服帖帖,還能抽出空閑給她帶回許多新鮮的果子和野花,獵來成堆的野兔野雞,吃都吃不完。 暮霜想到這里也就釋然了,他還和從前一樣,熱衷于巡視地盤,沒有變。 從昨夜趕到現(xiàn)在,暮霜就吃了一些果子飽腹,飯還沒吃上一口,此時饑腸轆轆,實在奔波不動了,只得先在街邊尋個食攤吃飯。 司墨和她差不多,眼下掛著兩圈濃重的青痕,兩人垂頭喪氣地坐進街邊一家餛飩攤里,各自都要了兩大碗餛飩,呼呼吹著熱氣,往嘴里塞。 司墨吃得比她更快,三兩下就吃完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起身道:“花娘子慢慢吃,我再去四處打聽一下,看能不能打聽到魔尊大人又去了哪里?!?/br> 暮霜看他吃得那么急,也不由加快了吃飯速度,此時被餛飩燙得直吐舌頭,聽到他的話,才放下碗,連連點頭。 等她吃得差不多之時,司墨也正好回來,說道:“花娘子,我打聽到了,說是離燕谷周氏在舉辦秋祭,盛情邀請魔尊大人前往主持大祭,魔尊應該是往那里去了。” 他說著面露苦惱,“不過,周氏乃是避世之族,離燕谷位置隱秘,我還沒去過那個地方,不知道該怎么走?!?/br> “我好像看到過這個地名。”暮霜說道,細細回憶片刻,想起自己曾裝了一張地圖帶著。 她從儲物袋里翻找出那個巴掌大的輿圖,抬手一抹,那巴掌大的地圖便投影至半空,放大了數(shù)倍。 “好東西呀?!彼灸澋?,湊上前去,和她一起找那“離燕谷”的所在位置。 兩個人專心地找著地圖,沒有注意一縷黑影從桌面木板拼接的縫隙里冒出來,從餛飩碗上一竄而過。 暮霜指著地圖上一點,高興道:“找到了,在這里!” 司墨比劃了一下照業(yè)城河離燕谷的距離,摸著下巴估摸道:“也不算太遠,一個晚上應該能趕到那里。” 只是離燕谷到底不同于城池,那是周氏的地盤,不對外開放,不知里面有無兇險,他轉眸看向暮霜,問道:“我本也是四處游歷,反正都追到現(xiàn)在了,那我是不追到不罷休了,就算是龍?zhí)痘ue也打算去看看,不知花娘子是何打算呢?” 暮霜收下輿圖,堅定地握了握拳頭,說道:“我也去,我定是要追上他不可的。” 司墨大笑起來,“旁人聽說我這樣來回奔波地就為了去看一個大魔頭,都覺得我腦子有病,在下沒想到還能遇到與我志同道合又鍥而不舍之人,實在幸甚至哉?!?/br> 暮霜亦高興道:“能有人同行,我也很開心?!?/br> 兩人說著便要動身,暮霜道:“再等我一下,我還有一口餛飩沒吃完,不要浪費了?!?/br> 說完低頭往桌上一看,那混沌湯碗里,除了飄著些許蔥花和幾粒紅艷艷的辛料外,哪還有什么餛飩? 暮霜眨了眨眼,摸摸肚子,已經(jīng)吃完了嗎? 她也沒多想,找餛飩攤結完賬,兩人便迎著西斜的晚霞往城外行去。 混沌攤的桌子底下,小黑蛇盤纏在桌腳的陰影里,吐著蛇信拼命將嘴里的餛飩往外吐,一邊吐還一邊用尾巴扒拉自己的舌頭。 它本身只是一片蛇鱗,憑借重燭的魔氣凝聚而成蛇形,根本不需進食,也無法進食,是看暮霜吃得實在太香,才忍不住叨了一口來嘗。 油膩膩的,竟還是辣的。 小黑蛇跟著暮霜跑了一路,身上的魔氣都淡了許多,渾身失去了光澤,它埋頭吐了半天,趁著餛飩攤主不注意,竄進灶臺上滾沸的餛飩湯里打了一個滾,又迅速竄出,往城門口追去。 餛飩攤老板包好一屜新的餛飩準備下鍋時,才看到那湯鍋里絲絲縷縷的魔氣,隨著水蒸氣一起裊裊飄散至虛空中。 兩人出得城來,司墨從腰間的儲物錦囊里掏出一雙銀色長靴來,那靴桶兩側各有一片翅膀一樣的東西,苦著臉道:“這幾天毀了太多的出行法器了,現(xiàn)下只能自己跑了?!?/br> 但凡有可以躺坐的法器,他一般還是不想勞動自己的雙腿的,所以幾乎不曾使用過這雙日行千里鞋。 司墨穿上銀靴先試了試,暮霜只見得眼前身影一晃,只一個眨眼,司墨便已奔出城外數(shù)十里,連影子都快看不見了,只余下滾滾煙塵。 再一個眨眼,他又嗖地一下回到了她面前。 司墨揚了揚眉梢,“怎么樣,還是挺快的吧?不過我只有這么一雙日行千里鞋,花娘子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背著你?” 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兩人的關系近了許多,暮霜倒不介意什么男女之別,她猶豫道:“這會不會太辛苦你了?” 司墨擺手,渾不在意,“沒事,趕時間嘛,當然是怎么方便怎么來?!?/br> 小黑蛇盯著暮霜趴上少年背脊,在原地轉了一圈,啃住自己的尾巴,毒牙癢得難受,想沖上去照頭咬他一口,這一次它實在沒能忍到他們到達下一個地方。 司墨背上暮霜,穩(wěn)了穩(wěn)身形,說道:“花娘子抓緊,我要出發(fā)了?!?/br> 暮霜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點頭,“好?!彼鼈冃▲B最厲害的就是爪子抓得緊,就算抱在樹上睡覺,她都不帶一點松懈的。 司墨跺了一下腳,日行千里鞋上的小翅膀被催動,帶著兩人嗖地飛竄了出去。 天邊的夕陽消散了些許,天色開始暗下來,司墨順著官道飛速掠過,兩旁的樹影在暮霜眼中連接成了模糊的殘影,不斷后退。 在那樹影之中,倏地竄過一條細長的黑影,橫沖過來,暮霜一眼掃見,急忙提醒道:“司郎君,當心——” 話音未落,司墨的身形猛地一頓,嘭的一聲,撲到了地上。 暮霜及時松開手,從他背上翻滾下去,才沒有壓在他身上,對他造成二次打擊。 司墨摔得滿臉鼻血,暮霜身上的防御夠厚,倒是一點損傷也沒有。兩人迅速爬起來,暮霜警惕地環(huán)視著四周,一邊擔憂道:“司郎君,你還好么?” “還好……”司墨說道,擦了擦臉上的血,掀開衣擺去檢查靴子,靴子上的小翅膀不知被什么東西撞斷,這才導致他突然摔了個狗吃屎。 “方才似乎有東西攔了我一下,花娘子看清是什么了么?” 暮霜皺起眉,烏黑的眼眸一直巡視著周圍草叢,若有所思道:“似乎,是一條蛇?!?/br> …… 離燕谷秋祭,主祭豐收之神,自是大擺宴席,晝夜不息。 重燭雖說是受邀請而來主持祭祀的,但這其實只不過是一個邀請他前來的說辭罷了,真正主持祭祀的依然是周氏的家主。 祭祀的儀式繁瑣,重燭倚在座上,掃了一眼周氏族人,又望了望夕陽斜墜的天幕。 如血的晚霞鋪染在祭壇上方,暗紅色的霞光鍍?nèi)驹谀且蛔锷裣裆希裣袷种心且槐薷锌谏?,似要滴下血來?/br> 重燭眼上蒙著縈繞不散的白霧,視覺越發(fā)模糊,瞇眼盯著那鋒銳的斧口,耳邊傳來那周氏家主叩請秋神降臨的唱禱。 左胸口上忽然猛地一震,他驀地收回目光,蹙眉垂眸,掀開領口往里看了一眼。 震動的余波自心口往外蔓延,左心口那一塊因缺失護心鱗而產(chǎn)生的紅斑周圍立時浮出一片片蛇鱗墨影。 看來是護心鱗撞上什么東西,都波及到他的本體了。 重燭注意到里衣內(nèi)襯上染上的一團污漬,探手其中摸到了一手油膩,抬手聞了聞指尖的氣味,被刺激得皺鼻,驀地站起身來。 該死的護心鱗,屢次召它不回就罷了,還頻頻搞些動靜波及到他,這回又是沾染了什么東西? 下首兩側的周氏族人全都看過來,其中一人立即上前詢問道:“尊上,可是席上有什么不足的?盡管吩咐我等?!?/br> 重燭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半掩住泛白的瞳孔,冷沉著臉道:“本座要去沐浴。” 那周氏族人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好端端地觀著祭禮,突然要去沐浴,面露為難道:“祭神之禮,不可中途停止,還請尊上再稍坐片刻,祭祀很快便要結束了,待祭禮一完,我等立即為尊上備好……” 重燭打斷他道:“無妨,你們繼續(xù)祭你們的就是?!?/br> 那人忙道:“尊上身為主祭,祭禮未完,不可離席啊。” 重燭聽得想笑,“本座聽聞周氏歷來信奉秋神,年年都會舉辦秋祭,往年也未請過本座參與,可見本座在與不在于祭禮而言應當沒什么影響?!?/br> 他說著欲要離席,四周的周氏族人全都站了起來,全然沒有先前的熱絡討好,俱是一臉森然敵意。 玄清手扶劍柄,立在重燭身后,一眾魔將從暗處現(xiàn)身,和周氏族人彼此對峙。 祭祀的鼓點還在咚咚咚地敲著,越來越快,將雙方的氛圍催動得越發(fā)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