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非要為我守寡 第16節(jié)
鮮血飛濺。 司墨:“……” 為什么受傷的又是他? “司墨!”暮霜叫道,暈頭轉(zhuǎn)向地被投入重燭懷里。 纏繞腰間的蛇影立時退開,逆著那羽箭射來的方向追入竹林深處。 錦施只見一抹黑影貼地游來,速度迅疾如電,讓她根本無處躲藏。 那黑影掠至身前,猛地拔地而起,化出一個猙獰的蛇頭,朝她張開血盆大口,當(dāng)頭咬下。 錦施被魔威懾住,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即將淪落蛇口。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忽然憑空出現(xiàn),擋在了錦施身前,桃香撲鼻,桃枝殘影橫掃,一擊將那龐大的蛇影逼退回去。 來人轉(zhuǎn)身攬住錦施,飛快遁入虛空,不見蹤影。 蛇影退回重燭身上,他身形晃了晃,踉蹌地竟一時站立不穩(wěn)。 原本要奔去查看司墨傷情的暮霜急忙回轉(zhuǎn)身來,抬手扶住他,掌心觸及他后背,摸到一手濡濕,展開手來一看,皆是刺眼的血色。 他的后背鮮血淋漓,將衣裳都濕透了。 司墨抬眸看向急得圍著重燭打轉(zhuǎn),不住往他嘴里塞丹藥止血的人,分外眼熱。 真好啊,別人家的妻子…… 第17章 自從生剖半副魔元后,重燭的修為直接折損一半,又撞上蛻皮前期,眼上白霧朦朦,視野受限,才會被周氏的這一番算計重創(chuàng)。 換作他全盛時期,僅僅只憑一尊土塑的神像,根本不可能將他傷得如此狼狽。 重燭氣力不濟,視野模糊,一時抵抗不了,被硬塞下一嘴的丹藥。 在對方得寸進尺地想要扒下他后背衣裳時,他揮袖擋開她,側(cè)身退出幾步,硬咽下嘴里丹藥,冷聲道:“別碰我?!?/br> 暮霜踉蹌了一下跌坐到地上,手忙腳亂地護住手里的小瓷瓶,委屈地抿了抿唇,解釋道:“我只是想給你敷一點鎮(zhèn)痛止血的藥粉。” 重燭偏過頭避開了她的目光,他實在見不得她這么裝模作樣的表情,在驗查清楚她的身份前,他絕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 玄清收攏離燕谷中的魔修找來此處時,正好看到這一幕,他本想上前去,但一見尊上的臉色,腳步頓了頓,又縮了回去,抬手比了個手勢。 跟在他身后的魔修齊齊噤聲,安靜地像是一根根木樁。 不遠處,司墨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膀,轉(zhuǎn)動眼珠來回打量他們兩人一眼,張嘴發(fā)出嘶嘶喘氣痛吟,叫道:“花娘子,他不要就算了,你給我吧,我的傷也很疼啊?!?/br> 暮霜聞言,心神終于從重燭身上分出來一點,抬袖揉了一下濕潤的眼角,爬起來去查看司墨肩上的傷。 或許是害怕留下痕跡,司墨肩頭的羽箭也隨著那暗中之人的撤離而消失,但是箭頭留下的傷卻很恐怖,箭上靈力將他后肩的肌rou都撕裂了,血rou外翻,慘不忍睹。 要不是司墨身上還剩下一些防御法器起到了抵擋的作用,這一箭恐怕能徹底震碎他的肩骨。 好在現(xiàn)在看來,骨頭沒事,只是皮rou有傷。 暮霜輕輕剝下他肩上衣衫,施了一個凝水訣,將他傷口清理干凈,捏碎一枚丹藥灑在創(chuàng)口處,先進行了簡單的包扎。 “傷口可能需要縫合,現(xiàn)在沒有工具,只能先將就著?!蹦核f道,纖長的睫羽垂落下來,眼中蒙上一抹陰翳。 她一邊小心翼翼地幫他拉攏肩上衣衫,一邊歉疚不已道:“司郎君對不起,你每次都受我連累,因我受傷,以后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了,司郎君離我遠一點,可能還好一些?!?/br> 重燭聽到她的話語,眸光動了動,他雖不愿讓她碰,但偏偏看到她不管自己跑去照顧別人了,這雙腳又像被釘在了地上,怎么也挪動不了。 司墨抬手想要抓住暮霜的手腕,一道冰冷的視線倏地刺過來,強烈的威脅讓他訕訕地將手收回去,轉(zhuǎn)而握住自己的手。 他盡力忽視旁邊某位渾身陰冷,不識好歹,怨鬼一樣的丈夫,滿臉誠懇地對那怨鬼丈夫的可愛妻子說道:“花娘子,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卻說這樣見外的話,豈不叫人傷心?” 暮霜連忙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彼灸c頭,他明明傷得這樣重,卻還是牽動唇瓣,露出溫柔的笑意,安撫她道,“先前我面臨危險時,花娘子不也毫不猶豫地便伸出手來,想要替我擋下毒液,你當(dāng)時又可曾想過會被我連累?” “可如果不是遇見我,你也不會被噴毒液?!蹦核诡^喪氣,“到最后你還是中了毒,現(xiàn)在毒才剛解,又中一箭?!?/br> 司墨被她扶著站起身來,搖了搖頭道:“我覺得那箭不關(guān)你的事?!?/br> 顧忌著當(dāng)事人還在旁邊,他低下頭靠近了暮霜一些,小聲蛐蛐,“我們都是被別人連累的可憐蟲罷了,豈不更應(yīng)該互幫互助,共克難關(guān)?” 畢竟在這離燕谷,想殺魔尊重燭的人,定然更多,誰會想要殺他們兩個無足輕重的小嘍啰呢? 暮霜仰起臉來,近距離看著司墨赤誠又溫柔的眸子,終于松開了緊蹙的眉頭,感激道:“司郎君,你人真好?!?/br> 司墨亦靦腆一笑,眼中似有春水波動,說道:“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是花娘子人更好,才會吸引這么好的我,來到你身邊。” 暮霜眨了眨眼,與他一同笑起來,方才因愧疚自責(zé)而黯淡下去的面容,重又煥發(fā)光采。 重燭站在一旁,冷眼看著,竟就這么被人徹底無視了,見她臉上盛放開的笑顏,實在刺眼至極,忍不住重重哼了一聲。 暮霜立即轉(zhuǎn)眸朝他看過去,眼中帶著明顯的擔(dān)憂,但見他身后侍立的魔將,想來會有人替他處理傷口,用不著自己cao心。 她又撇過頭去,扶住司墨往外走,說道:“司郎君,我先送你回城里去找家醫(yī)館治傷?!?/br> 重燭身上的氣場頓時更加沉冷幾分,冷眼看著兩人走出去數(shù)十步,才啟唇冷笑一聲道:“本座允許你們走了么?” 他話音方落,身后魔將應(yīng)聲而動,倏地瞬影過去,橫檔在暮霜二人身前。 暮霜惱怒地回頭,滿臉都寫著“你怎么變得如此不可理喻”幾個大字,可看他身上血污,又不忍對他發(fā)火,當(dāng)然,她其實也慫得不敢發(fā)火。 暮霜弱弱地問道:“那你想怎么樣?” 重燭凝眸看了她一眼,卻未回答她的話,轉(zhuǎn)過身去挑眉示意玄清,隨后忍著傷痛大步離開。 玄清領(lǐng)著魔將們圍住暮霜二人,扯動嘴角牽出一個微笑,聲音平和卻又不容拒絕道:“花娘子,請吧。” 暮霜越過他,瞪向前方走遠的背影,有些著急道:“你們要帶我們?nèi)ツ睦??司墨的傷還需要找醫(yī)師縫合。” “花娘子盡管放心,只要尊上沒說要他死,那我等必然會保證這位郎君安然無恙?!毙逭f道,朝左右使了個眼色,立即有魔修上前,將他們二人強制分開。 暮霜生氣道:“你們小心點,別碰到他的傷!” 司墨當(dāng)即痛哼一聲,又連忙擺出一副忍痛的表情,故作堅強道:“沒事的,花娘子方才給我上了藥,已不那么疼了?!?/br> 這讓暮霜看了,更是放心不下,抬手擋在眾人面前不準(zhǔn)他們將司墨帶走。 玄清實在摸不清尊上對這位花娘子的態(tài)度,換作以往,像她這樣敢冒充尊上心上人的人,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這一次,尊上雖嘴上不認,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了她,這讓玄清不得不謹慎點對待她。 玄清不想真的得罪了這位花娘子,又實在看不慣那位司郎君矯揉造作的模樣,好言好語地解釋道:“這位司郎君肩上的傷看著嚇人,其實就是一點皮外傷罷了,還不及尊上所受的傷萬一,修士體魄堅韌,只要不傷及骨頭,這點傷就算不處理,隔天也能自行長好。” 司墨:“……” 司墨點點頭,隱忍虛弱地應(yīng)道:“花娘子不必擔(dān)心,我雖修為低微,比不上別的修士強悍,但這一點小傷,的確無足掛齒?!?/br> 這位司郎君可真會賣慘啊。 玄清心中感嘆,忙又補充道:“娘子若實在放心不下,我們當(dāng)中也有醫(yī)師,乃是一名巫醫(yī),在外素有‘醫(yī)仙’之名,正在那一邊的殿宇里救治重傷垂危的同伴,處理司郎君身上這點傷全不在話下,花娘子又何必舍近求遠?” 暮霜想起第一回時,她見到的那個叫做桑蓮的巫醫(yī),就連花城主都說他的醫(yī)術(shù)十分高明。 上一回那冒充她的鳥妖傷得那樣重,桑蓮都很快將她治好了,不僅治好了,還有余力當(dāng)晚就和重燭洞房花燭呢! 他那么容易就相信了那個冒牌貨,卻偏偏不愿意信她。 暮霜一想到此事,心頭的火氣就蹭蹭往上冒,可惜又找不到發(fā)泄口,只得憋悶在心里,氣鼓鼓地點了點頭,“那有勞你們了?!?/br> “花娘子言重?!毙孱h首,揮手示意人把司墨帶過去。 暮霜想要跟著去,被玄清擋下,“那邊都是傷者,血腥濃郁,別嚇著花娘子,等會兒尊上若是召見娘子,娘子一身血污,也不好去見尊上,我已吩咐人清理出一座完好的殿宇來,花娘子要不先去梳理一番?” 暮霜身上的防御法器再次損毀,現(xiàn)下披頭散發(fā),方才在戰(zhàn)場上四處救人,身上也染了不少血污,確實不太體面。 她想到重燭,耷拉下肩膀,“他連看都不想看我,又怎么會想要召見我?!?/br> 玄清努力為自己的尊上解釋:“尊上當(dāng)真不想見的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哪里還會容忍花娘子這般對他動手動腳?!?/br> 暮霜心中暗暗哼道,是么?那第一回那個鳥妖…… 她想到此處,驀地偏頭盯住玄清,上上下下將他來回打量,又挪動小碎步繞到他后方,仔細看了看他的背影。 上一 回,抱那冒充她的鳥妖進城主府的,好像是這位玄清大人?她就說重燭向來謹慎,怎么會輕易相信別人,如此說來,那洞房花燭是不是也是子虛烏有? 玄清被她看得不明就里,頭皮發(fā)緊,回頭問道:“花娘子,怎么了,我身后有什么奇怪的嗎?” 暮霜搖了搖頭,對他笑道:“沒什么,玄清大人的腿真長。” 玄清:“???”他是不是被人調(diào)戲了? …… 玄清沒有誆騙暮霜,桑蓮的確在這離燕谷中,此時正在魔尊車駕內(nèi),為重燭處理后背的傷。 重燭的法相蛇身被秋神像一斧頭劈掉了大片鱗片,以至于他現(xiàn)在整個后背都血rou模糊。 桑蓮一邊處理傷口,一邊碎碎念道:“奇了怪了,你明明都預(yù)料到周氏不懷好意,是有備而來,怎么還能把自己傷成這樣?” “還有,你眼上白霧越來越重了,已經(jīng)快要看不清了吧?還是趁著正道再來一次圍擊之前,趕緊回山去吧?!?/br> “嗯?!敝貭T淡淡應(yīng)了一聲,盤膝坐在車廂軟榻上,垂著頭沒有再說話,發(fā)冠里垂下的長發(fā)被撥到身前,濃密的發(fā)絲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 桑蓮此人話密得很,就算無人搭理,他也能自顧自地說下去,又道:“說起來,這離燕谷中除了我,還有別的救死扶傷的善良活菩薩么?怎么不管是魔修還是正道修士,她全都在救?救了人還把人藏進各種角角落落里?!?/br> 被救之人都被塞了一粒保命的丹藥,那種丹藥價值不菲,能這般舍得,可見那人雖不是醫(yī)修,卻是真的菩薩。 桑蓮繼續(xù)感嘆道:“能像那般不分立場,見傷即救,我也必須得承認,她確實要比我更善良一些,兩相對比之下,倒顯得我空有‘醫(yī)仙’之名,卻見死不救,失了醫(yī)者本心,慚愧慚愧?!?/br> 重燭被他念得煩躁,涼涼地瞥他一眼。 桑蓮訕笑著替他裹好背上的傷,收起玩笑的態(tài)度,說道:“不過,周家確還有幾口人活著,要殺了他們以絕后患么?” 重燭大約能猜到那活下來的幾人是誰,他先前循著花惜月的蹤跡找過去,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她一路藏下的那些人。 周氏面服心不服,不犯到他手里便也罷了,如今專門設(shè)下這么一場鴻門宴,想要圍剿他,他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桑蓮等了片刻,沒等來他的回答,面露疑惑,這么一個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多想么?以前不都是斬草除根的么? 要不是突然冒出來個兩邊都救的人,桑蓮也不會多此一問。 他正要張口時,便見重燭抬起頭來,輕蔑一笑道:“周氏氣數(shù)已盡,這么幾個人也成不了氣候,本座可答應(yīng)了周家主,要留人給他燒紙呢?!?/br> 桑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