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非要為我守寡 第33節(jié)
他等不及讓暮霜慢慢地接受他了。 通訊符另一邊傳來桑蓮摸不著頭腦的聲音,“???讓人不再怕你?這怎么可能啊,我惡名昭著的魔尊大人,你也不想想你是誰,就你那陰冷無敵、窮兇極惡的蛇蝎氣場,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怕你吧?就算是有藥,也不可能完全消除你的氣息,鄙人做不出來,尊上請找別人吧。” 重燭淡聲道:“行,刻好墓碑等我?!?/br> 通訊符猛烈地閃爍了幾下,桑蓮在那頭叫道:“你看你動不動就喊打殺的,誰不怕你?你知道我跟在你身邊這三百年來都是怎么過……” 重燭抬手切斷了傳訊符,緩步往溫谷外走去,快要走到懸崖之上那一座漢白玉門樓時,傳訊符重新閃動起來,另一頭終于又有了話音。 桑蓮問道:“敢問尊上,您是想要大家都不再懼怕你的氣息,還是只想要某個人不怕你呢?” 重燭反問 :“你說呢?” 桑蓮在那邊干笑一聲,“其實您如果只是想要那位小娘子不再怕你的話,倒是有一個法子,也用不著什么藥,就是魔尊大人要稍微犧牲一下……” 重燭跨過門樓結(jié)界,外面的風(fēng)雪撲面而來,呼嘯的寒風(fēng)掠過他身旁的傳送符,將閃動的符文吹散。 重燭揮袖掃開碎雪,片雪不沾身,身形化作一道黑影,極速掠過雪松林,朝著天山之巔上那一片璀璨的琉璃宮殿飛去。 余暉從天邊隱沒,夜色籠罩大地,重燭瞬影踏入大殿中,袖擺帶起的風(fēng)吹動得燭火搖蕩,床幔被風(fēng)卷開,露出榻上沉睡之人的面龐。 暮霜側(cè)躺在床上,呼吸平穩(wěn)起伏,白皙的臉頰上透出一團紅暈,睫毛在眼下投出彎彎的月牙影,一縷碎發(fā)搭在她臉上,隨著呼吸輕輕拂動。 重燭站在床沿,伸手過去,想要摸一摸她的臉頰,那一縷發(fā)絲飛揚起來,正好掃過他的指尖。 他的動作一頓,屈指勾住那一縷發(fā)絲,絲絲縷縷的魔氣從指尖上涌出去,順著發(fā)絲蔓延至她身上,與她身上那礙眼的障眼法相撕扯。 暮霜在睡夢中悶哼了一聲,眉心皺起來。 重燭依然沒有罷手,魔氣一點點撕開她面上的偽裝,露出底下的真容來,他伸手,指尖輕柔地落在她臉上。 暮霜身上的障眼法驟然潰散,她也被從夢中驚醒,驀地睜開眼睛,一眼看到站立在身前的高大身影,她心臟驟然縮緊,飛快往床榻內(nèi)側(cè)縮去,后背抵上墻壁,抬眸看清了他的面容。 “重、重燭……” 他出現(xiàn)得實在太突然了,暮霜毫無心理準備,她抬手按在心口,試圖平復(fù)自己咚咚跳個不停的心臟,好在,比起面對那一條龐大的蛇軀,對著重燭的人身,她能接受得更快。 暮霜露出笑來,“你蛻完皮了?” 重燭坐到床沿,目光一直定格在她臉上,她身上的障眼法失效,重燭能輕易透過她的人身,看出她的本體來。 一只羽毛都快要炸飛起來的毛絨絨的黑白色小雀。 他懊惱道:“我太想見你了,結(jié)果又嚇到了你?!?/br> 暮霜連忙搖頭,“不關(guān)你的事,我本來也陷在難受的夢魘里,幸好你把我喚醒了?!?/br> 重燭目光微凝,問道:“什么樣的夢魘?” 暮霜回憶了一下,露出糾結(jié)之色,“我也說不清是什么夢,就是在夢里老是聽見有人哭喊,叫人去救她,放她出去,我一直想要找她,卻怎么也找不到……” 在夢里時,她迫切地想要救人,醒來后,夢里的一切都煙消云散,這種心情也很快散去。 畢竟只是一個夢而已。 什么都比不上眼前之人更重要。 暮霜眨眼看向垂眸沉思的重燭,他還和從前一樣,每一次蛻完皮后,都會變得格外好看些,就像是新剝了殼的雞蛋,干凈得不染塵煙。 她咽了咽口水,深吸口氣,問道:“那我是不是可以重新標丨記你了?” 重燭被她的話音喚回注意力,唇邊漾開一抹笑意,朝她攤開手心,無奈道:“你先從角落里出來?!?/br> 暮霜:“哦?!备杏X到威脅,飛快躲起來,這是小鳥的本能。 重燭握住她伸來的手,問道:“想好要標丨記在哪里了?” 暮霜立即點頭,雙眼亮晶晶的,“嗯?!?/br> 重燭擺出任人采擷的模樣,滿懷期待道:“來吧?!?/br> 暮霜靠過去,伸手撩開他松垮的衣襟,在結(jié)實的胸膛上戳了戳,說道:“你別故意繃著,我聽說放松的話,這里的肌rou是軟的?!?/br> 重燭挑了下眉梢,放松下來,“你聽誰說的?” 暮霜:“玄清,他還讓我摸了摸。” 重燭:“……”玄清,好得很,早知道在窩里時,就該把它拍爛算了。 暮霜低下頭,往他心口上咬去,重燭悶哼一聲,伸手捻住她的發(fā)梢,將烏黑的發(fā)絲纏繞到手指間,繼續(xù)問道:“你不怕他?” 暮霜用了力氣,直到舌尖嘗到一點血味,才松開牙齒,抬起頭來,比劃道:“他只有這么小一條?!?/br> 重燭氣笑了,“你是怪我長太大了?” 暮霜抿了抿唇,“沒有。”但她的表情,看上去分明是有一點怪的。 那么大的蛇,她這只小雀都不夠塞牙縫。 暮霜撫摸過那一個新鮮的牙印,“會疼么?” 重燭搖頭,“還不夠?!?/br> 暮霜疑惑地眨了眨眼,“可我以前也是這樣的啊?!?/br> 重燭嘆一口氣,說道:“阿霜,我等不及你慢慢適應(yīng)我了?!?/br> 暮霜一下慌亂起來,抓住他的袖子,保證道:“我其實已經(jīng)不那么怕你了,真的,只要再給我一點點時間就好?!?/br> 重燭撫了撫她眼下未褪干凈的青痕,“你連覺都不敢在我身邊睡?!?/br> 暮霜頹然地坐回去,她清醒的時候,心里做好準備,的確可以像這般坐在重燭身邊,鼓起勇氣去一點一點接受他龐大的蛇軀,但睡覺卻是一個心神徹底放松,最毫無防備的狀態(tài)。 她實在沒有辦法安心地睡在遠比自己強大得多的天敵身旁,至少現(xiàn)在的她還做不到。 暮霜垂著頭,悶聲道:“對不起?!?/br> 重燭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阿霜,在你完全接受我之前,我不會對你做什么,但現(xiàn)在需要你對我做點什么。” 暮霜不解,“需要做點什么?” 重燭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上,一點點挪動著她的手掌,讓她的指尖劃過自己的身軀,就像是在巡視領(lǐng)地一般,“需要你用你的氣味完全覆蓋在我身上,讓你以后見到我,首先從我身上嗅聞到的,不是我的氣息,而是你自己的氣息,首先想到的,不是我是令你懼怕的蛇,而是,我是屬于你的,蛇?!?/br> 暮霜的手指最終被按在方才留下的齒痕上,重燭繼續(xù)道:“所以,這樣的標丨記還不夠,遠遠不夠,阿霜,你要把我的身體當做你的領(lǐng)地來標丨記。” 暮霜在他的話語中慢慢睜大眼睛,“可、可我沒有過領(lǐng)地……” 她飛升之前,就是梅花山上一只小山雀,不會其他兇禽野獸捉去吃了就算好的,哪里能輪得到她有領(lǐng)地,飛升之后也只是懸圃園里的小仙,還沒有資格擁有自己的洞府。 重燭沉默了片刻,問道:“那你見過別的野獸是如何標丨記地盤的么?沒見過的話,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看看。” 他說走便要走,握住她的手站起身來,暮霜忙道:“不用了,我見過的!” 梅花山上曾有一頭雪豹,它就是那山上的山大王,暮霜的鳥窩也在它的領(lǐng)地內(nèi),經(jīng)常會見著雪豹巡視地盤,每次標丨記地盤時,它都會將那一條毛絨絨的大尾巴翹著老高,撅起屁股到處蹭。 每當它蹭過之后,那些草木山石上,就會留下濃郁的氣味。 暮霜滿臉通紅,頭頂快要冒出煙來,捂住臉絕望道:“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做不到——” 第33章 在重燭眼中, 他可以透過她的人身,清楚地看到她的原身法相。 半透明的山雀法相蹲在她快要冒煙的腦袋上,蓬松的羽毛炸成一個渾圓的毛團, 腦袋埋進翅膀里面, 是一副不愿面對現(xiàn)實的逃避之態(tài)。 重燭的眼神顯而易見地黯淡下去,連瞳仁里的光都灰暗了, 扯出一個笑容來, 妥協(xié)道:“好吧, 阿霜實在不愿意的話, 就算了。” 暮霜分開雙指, 目光從指縫間望出去,瞧見他黯然的眼神,勉強扯出的微笑, 心里的愧疚像是泉涌一般咕嚕嚕往外冒,瞬間就將她淹沒了。 她咬了咬唇,直起腰來,沖動地拽住他的手腕,心臟砰砰直跳,“重燭,如果真的別無辦法的話,我也可以試試?!?/br> 重燭低垂的眼眸倏地抬起,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劇烈顫抖了一下,眼中似有星光閃耀,凝視著她問道:“阿霜,你真的愿意么?” 暮霜被這樣閃耀的一雙眼睛看著, 又怎么忍心再見它黯然下去,她用力點頭, “嗯,我會努力的。” 許是因為羞赧之故,暮霜的手心燙得要命,那火熱的溫度從他的皮膚滲入,順著經(jīng)脈涌入心間,將他的心也融化成了一灘水。 她還是如此,一直都沒有變過,從不會將難題拋給他一個人解決。 不管身處在什么樣的困境里,即便再如何為難,她都會努力地向他走來,讓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她的愛意,讓他知道他們是在雙向奔赴,而非是他一個人在強求。 “那我現(xiàn)在是不是要去多喝點水?”暮霜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熟透了,頂著爆炸的羞丨恥心問道。 重燭體內(nèi)的血脈沸騰,眩暈的目光死死定在她柔軟的唇瓣上,看著它上下闔動,說了什么話,他沒有注意,只注意到下唇上一道淺淺的齒痕。 他的喉節(jié)上下滾了滾,控制不住地想低下頭去,將那雙瓣唇含進嘴里,細心地撫慰那被咬得可憐巴巴的唇,想象著它們在自己的唇舌下變得殷紅濕潤,就像從前一樣。 暮霜沒等來回應(yīng),歪著腦袋,去看他的眼睛,“重燭?” 重燭對上她清澈的眼眸,饑丨渴到發(fā)暈的腦子驀地清醒,回過神來,茫然道:“什么?哦,水,你剛才說要喝水是么?” 他回頭左右看了看,窗前的軟榻幾案上準備著點心和茶水,他抬起手來,魔氣從手心里涌出去,托起幾案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水,飛來手里,茶水在他手心里冷卻,溫度正好,送到暮霜嘴邊。 暮霜:“……” 她捧住茶盞,喝完了一杯。 茶壺飛過來,又續(xù)上一杯,重燭問道:“還要喝么?” 暮霜看了看重燭那高大的體型,捧住茶盞,“那再喝一點吧?!?/br> 她一口氣又喝了半盞,實在喝不下去,重燭仰頭把剩下的半盞茶干了,揮一揮手,將茶壺送回原位。 茶盞落回桌上時撞出咚一聲響,打翻了茶壺,茶水傾灑出來,順著桌角滴滴答答地淌下,被撞落的茶蓋從幾案上滾落下去,在軟榻上打了一個轉(zhuǎn),掉到地上,啪一聲摔得四分五裂。 重燭的魔氣第一次這般不平穩(wěn),這一連串的動靜好像飛濺入油鍋的火星,使得寢殿里的氣氛更加焦躁了。 兩人對視一眼,一時間都沒有說話,但似乎又從那對視的眼眸中讀到了千言萬語,暮霜心跳得比那幾案上成串滴落的水珠還要快,往床內(nèi)側(cè)讓去,說道:“你先躺下來?” 重燭分明才喝了半盞茶,現(xiàn)下嗓子眼里卻又開始干澀得發(fā)緊,從鼻子里應(yīng)聲道:“嗯。” 他和衣躺下,身量挺拔,四肢修長,一人便占去了床榻上大半的空間,躺得比棺材里等待收斂的尸體都還要板正,想了想,又將攏好的衣襟扯開,露出大片的胸膛來,左胸口上那一個牙印凝著一點血痕,鮮艷奪目。 暮霜在他旁邊坐立難安,扭來扭去,“要、要從哪里開始?” 重燭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既然是你的領(lǐng)地,當然由你自己來決定先標丨記哪里,后又標丨記哪里?” 暮霜被他的眼神看得更加難安起來,“我知道了,你閉上眼睛,先別看我。” 重燭聽話地閉眼,身旁安靜了片刻,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輕響,緊接著眼睛上覆來一樣?xùn)|西,暮霜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條發(fā)帶蓋在他眼睛上,說道:“你抬一下頭?!?/br> “我不會偷看的?!敝貭T無奈道,對無法一直看著她有些不滿,但還是配合地抬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