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非要為我守寡 第35節(jié)
她也不知從哪里得來的一本厚厚的食譜,說已經(jīng)跟魔宮里的廚子們商量好了,要用溫谷里的那顆蛋,給他做一桌全蛋宴。 重燭絞盡腦汁地找了許多借口,才暫時打消了她這個念頭,但暮霜始終沒有放棄,冷不丁一想起來,總要問一問他,什么時候才去吃了那顆蛋。 燕歌回來后,暮霜的精力被她分走一大半,終于將那顆蛋拋諸腦后。 暮霜每天一睜眼,就被燕歌熱情地邀請出去浪,到了晚上,才又一身疲憊地回來,有時玩得太過,還夜不歸宿。 重燭一開始還十分喜聞樂見,直到發(fā)現(xiàn)自己好幾天都沒能跟暮霜單獨說上話了,他的心情又陰沉下去。 冬日漸深,風(fēng)雪從天山覆蓋到了山腳下。 天山腳下的城池里,在舉辦冰雪節(jié),城中百姓從凍結(jié)的江面上采來厚實的冰塊,壘砌在一起,雕刻成各種瑞獸的模樣,最中心的廣場上,是一條活靈活現(xiàn)的巨大冰龍。 今夜便要為那條冰龍點睛,以祈求來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 重燭透過天山的風(fēng)雪,似乎都能望見山腳下的熱鬧燈景,一道符光破開雪霧落到他手中,是燕歌傳回的訊息,說她們今夜要看巨龍點睛,就不回來了。 重燭等了整天,就等來這么一個消息,氣惱地撕碎了傳訊符,身形從殿內(nèi)消失。 天山腳下的城池里燈火通明,卻不是燃得火把,而是鑲嵌的一顆顆發(fā)光的螢石,盤踞著冰龍的廣場上人來人往,圍繞冰龍擺了一圈攤販,賣各種雪雕制品,冰果點心。 重燭罩著一件狐毛大氅,隱匿氣息,穿行在人流當(dāng)中,很快便找到了他想見之人。 暮霜和燕歌兩人在那冰雕的巨龍前爪下方,和一群城中的小孩們一起,蹲在一片圈圍出來的雪地里,揉著雪團堆雪人。 重燭眼瞳中映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往前走了一步,被人橫過手臂擋住,說道:“進(jìn)雪場玩是要給錢的,十兩銀子,玩一個時辰?!?/br> 重燭來得匆忙,根本沒想過要帶銀子在身上,他在空蕩蕩的腰間摸了摸,最后扯下身上的大氅丟過去,“夠么?” 那老板捧著大氅,仔細(xì)地檢查過厚實的狐貍毛,又對著光照看了一下衣上精細(xì)的刺繡,露出個諂媚的笑來,“夠夠夠,太夠了,客官里面請,想玩多久玩多久?!?/br> 重燭踩著積雪的咯吱聲入場,燕歌格外清亮的聲音飄來耳邊,問道:“霜霜,你這堆的是什么啊?怎么像坨大便一樣。” 暮霜震驚地反駁:“什么大便?我明明堆的是重燭,你摸摸看,有蛇鱗的?!?/br> 重燭目光下移,看向她身前堆疊起來的那一大坨,“……” 燕歌圍著她堆出來的“重燭”轉(zhuǎn)了一圈,摸著下巴肯定道:“嗯,是有蛇鱗的大便?!?/br> 她拍一把暮霜的肩膀,無腦夸贊道:“你香你說了算,確實和尊上還挺像的,霜霜,你再捏一個小的,捏個玄清?!?/br> “好。”暮霜興致勃勃地蹲下身,從地上挖出一坨雪,迅速捏出形狀,放到“重燭”頭上。 重燭腳步頓住,突然不想過去了。 暮霜圍著那一坨“重燭”認(rèn)認(rèn)真真地修改,隨后退開幾步,站在冰蛇前看了一會兒,轉(zhuǎn)頭道:“燕歌,我們回去吧。” 燕歌指一指頭上的冰龍,驚訝道:“你不想看點睛了?” 暮霜搖頭,“重燭應(yīng)該在等我?!?/br> 燕歌原本想說她已經(jīng)傳了訊息回去,說她們今晚不回去了,但看暮霜的表情,分明是她這位聞起來很好吃的干娘自己想念尊上了,遂笑道:“好吧,反正他們年年都搞這個活動,明年來看也是一樣的,你以后肯定會看膩的?!?/br> 待兩人從雪場離開,重燭才走過去,仔細(xì)查看那坨冰雪堆砌的蛇。 這冰蛇倒也沒有那么丑,近了看有鼻子有眼,身上的蛇鱗勾畫得很勻稱,重燭摳走頭上的“玄清”,扔了,抬袖一卷,魔氣將這盤纏的冰蛇吞沒,和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雪場里。 重燭一刻不停地回了天山魔宮,在殿中焦躁地等待了將近半個時辰,才聽到外面?zhèn)鱽硎煜さ哪_步聲。 他吐出一口氣,立即躺到床上,側(cè)身面向里面,只留個背影面對來人。 暮霜掀開幕簾走進(jìn)內(nèi)室來,輕輕喊了一聲,“重燭?” 一股沐浴過后,尚帶著幾分水氣的馨香飄來鼻間,重燭心神不由一陣蕩漾,忍住了喉頭的吞咽。 床上的人沒有半點反應(yīng),她走到床邊,單膝跪到床沿上,伸長腦袋往里探看,小聲問道:“重燭,你已經(jīng)睡了?” 重燭閉著眼睛,睫毛一動不動,呼吸平緩,看上去睡得很沉。 暮霜頓時有些喪氣,她就這么撐在床沿看了他一會兒,動作很輕地收回腳,準(zhǔn)備退出去,才轉(zhuǎn)過身,手腕就被人一把攥住。 重燭轉(zhuǎn)過身來,睜開眼睛看向她,漆黑的眸子里沒有半點睡意,控訴道:“你對我的耐心就只有這么一點么?” 暮霜眼睛一亮,“你原來沒睡著?。俊?/br> 重燭一臉幽怨地盯著她,“寒風(fēng)凄切,獨守空閨,我怎么睡得著?你聞聞看,我身上都快沒有你的味道了?!?/br> “所以,我來找你了?!蹦核砩现淮┝思伪〉闹幸?,臉頰上暈著一團霞云,將他丟下這么多日確實有些心虛,所以現(xiàn)下便格外積極,主動道,“今天要從哪里開始?” 重燭就這么躺在榻上,自下而上看著她,抬手點在自己的唇上,“這里。” 暮霜:“……”算了,她還是和燕歌一起去看巨龍點睛吧。 第35章 “你, 閉上眼睛?!?/br> 重燭睫毛微動,雙眸在燭火的映照下,宛如一泓映照著波光的深潭, 因為她的這一句話而蕩出陣陣漣漪, 他深深凝視了她片刻,滿懷期待地閉上眼睛。 暮霜單膝跪在床沿上, 一手扶著雕花床架, 目光落在重燭臉上, 這張面容早已褪去了少年時期的青澀, 變得成熟而英挺, 五官如同雕琢而成,濃眉深目,鼻梁挺直, 唇形極好,唇角微微上翹。 她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跨過心里那道坎,坐到這樣的一張臉上去。 唯有急促的心跳聲,在床笫之間越來越明顯,暮霜抬手按了按自己狂亂躍動的心臟,最后咽了咽口水,俯下身去,將吻輕輕地落在那一張淡色的薄唇上。 落在唇上的觸感溫?zé)?,柔軟,還有她緊張的呼吸,重燭陡然意識到那是什么, 倏地睜開眼來,顫抖的瞳孔中填滿了那一張放大的面容。 這一個暌違已久的親吻就像是一粒火星, 飛墜而下,落入他胸腔里面沉積了五百年的相思之苦中。 頃刻間便在他體內(nèi)引燃了一片沸騰的燎原大火,大火蔓延至全身,要將他燒得骨rou化盡,只剩下這一顆曾遭人鄙薄的凡心,在烈火之中為她激烈地跳動。 暮霜瞥見他發(fā)紅的眼睛,那雙眼中的情丨潮像是決堤的洪水,此前所有的隱忍克制都在這一刻驟然崩裂,暴露出底下洶涌而饑渴的欲丨望來。 暮霜被他的眼神嚇到,下意識想要后撤。 她只這么稍微動了一下,一只手掌便急迫地罩在了腦后,握住她的后頸,又將她重重壓回去。 重燭的唇纏上來,張口含住她的下唇,舌頭擠進(jìn)唇縫,抵開齒關(guān),輕而易舉地攻城略地,吸啜住她的舌尖。 他快要完全失去理智,翻身將她禁錮在自己身丨下,吻得又重又急,為了防止她躲閃,舌尖化作了長而靈活的蛇信,一圈圈地卷住她的舌頭糾纏。 五百年的分別讓他的技巧有些生疏了,暮霜感覺到了疼,很快便在彼此唇舌的交纏中,嘗到了血味。 這樣激烈的索求,讓暮霜生出了一種自己將要被人吞吃入腹的恐懼。 她抬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要推開他,可睜眼對上他迷亂的眼眸,看到他發(fā)紅的眼眶,聽見他喉嚨里如同小獸一樣可憐的嗚咽,她又怎么都下不去手。 “重燭……”暮霜忍受著骨子里的戰(zhàn)栗,抬手捧住他的臉頰,張開嘴盡力地去接納他,不論是他粗暴的親吻,還是他失控的情緒。 她努力地從他毫無章法的親吻中,找到間隙,去回吻他,一遍一遍溫柔地喊著他的名字,向他傳遞自己的心意,“重燭,重燭……” 重燭失控的情緒漸漸被安撫下來,理智回籠,急切的親吻緩和下來,口中攪動的蛇信重新變回人的舌頭,在她被吮到紅腫的唇瓣上來回舔了舔,悶聲道:“對不起?!?/br> 暮霜齜牙,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笑道:“這樣就扯平了?!?/br> 她笑的時候,扯動唇上細(xì)小的傷口,又滲出一點血絲來,重燭慢慢地將她唇上的血舔盡,“只咬一口怎么算扯平了?我這么壞,你得多咬幾下才行?!?/br> 暮霜就貼過去,含住他的唇輕咬,咬到最后又變成了唇舌交纏的深吻。 暮霜不記得這一晚上跟他親了多少次了,他們頭靠著頭躺在一起,鼻尖抵著鼻尖,重燭的呼吸總在她唇邊,就這么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眼中的歡喜像泉涌一般流淌出來,將她徹底淹沒。 在他時不時貼上來的啄吻中,暮霜的眼皮越來越重,什么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重燭抬手將她鬢邊的碎發(fā)撥到耳后,看著她漸漸陷入沉眠的臉,表情愈發(fā)柔和,這是她第一次在他身邊睡著,下丨腹脹痛得厲害,他卻越發(fā)不敢動彈,只在實在忍不住時,才小心翼翼地湊上去,親一親她的鼻尖和嘴唇。 他就這么看了她一個晚上,時刻都舍不得閉眼,在暮霜毫無所覺的時候,一下一下地親吻著她,躁動的身軀化作了蛇尾,從床沿垂下去,纏裹在屋里的柱子上。 第二日,暮霜醒來時,睜眼便對上他的目光,她驚訝地看一眼窗欞外透進(jìn)的晨光,轉(zhuǎn)回看向他的眼中都是欣喜,“你昨夜一直在嗎?我在你身邊睡著了?” “嗯。”重燭跟著她一同笑起來,沉淀在眉宇間的郁色徹底消散了,眉眼格外明媚,他的蛇尾早已收回去,除了柱子上殘留的一點被捆束的裂紋外,沒有絲毫異常,“阿霜,你看,你已經(jīng)適應(yīng)我的存在了?!?/br> 很快他們就能像從前一樣,肆無忌憚地在一起了。 他實在動丨情,靠過去還想與她繼續(xù)溫存,外面突兀響起的叩門聲,將兩人都嚇了一跳。 暮霜道:“重燭,要起來了。” 重燭不理會,抬手捂住她的耳朵,低頭去含她的唇,外間的敲門聲停了一會兒,一陣撲棱棱的振翅聲落到最近的窗臺來,緊接著便響起一連串“篤篤”的啄窗聲。 暮霜偏過頭,避開他纏綿不休的吻,喘了口氣,說道:“是燕歌,她肯定找你有急事?!?/br> 重燭哼聲道:“也有可能是又要找你出去玩的?!?/br> 屋里不應(yīng),燕歌就在窗子上啄個不停,在這樣惱人的噪音下,什么興致都沒了。 重燭翻身坐起來,披上衣袍,一把推開窗子,冷聲道:“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匯報?!?/br> 燕歌落地化作人身,趴在窗子上,聳了聳鼻尖,“尊上,你好香……” 眼見重燭的臉色驀地陰沉了下去,她急忙改口,“有有有,有要事要匯報,玄清今晨傳來消息,說恒越宗的審判臺開啟,要對門下犯錯的弟子進(jìn)行審判,處死?!?/br> 重燭有種想將手里窗扇拍到她臉上的沖動,渾不在意道:“這不是他們正道人士最愛的把戲么?與我們有何干系。” 燕歌看了一眼窗扇,機敏地往后退開一步,繼續(xù)道:“玄清說,這次要被審判的對象,好像叫司墨,和干娘似乎有些交情……” 她話未說完,屋內(nèi)響起一聲東西打翻的動靜,暮霜赤腳從榻上跳下來,跑到窗前,一臉焦急道:“司郎君?為何要審判他?” 燕歌一邊吞口水,一邊回道:“據(jù)說是通魔之罪?!?/br> 第36章 (小修) 恒越宗地牢, 一行數(shù)人正仰面抬著一名青年往最深處的牢房里走,那青年衣衫不整,頭發(fā)松散, 口中罵罵咧咧, 正是司墨。 “放開我,你們這幫混蛋, 本少爺以前待你們不薄, 什么吃的用的哪點虧了你們, 你們現(xiàn)在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司墨的怒吼聲在冰冷的石壁間回蕩, 他的四肢都被人牢牢擒在手里, 宛如一條上岸的魚,不停板動。 這已是他第三次試圖從地牢中逃跑,為防他還不安分, 這一次直接封住了他周身靈竅,將他身上的法器全都搜刮一空,就連腰帶都給他抽走了。 司墨氣惱不已,一路咒罵不休,擒住他的人到底與他同屬一門,確實受過他不少恩惠,此時個個面露心虛,都轉(zhuǎn)頭往領(lǐng)頭之人看去。 那領(lǐng)頭之人面色冷淡,完全不吃司墨這一套道德綁架,冷冰冰地命人將他扔進(jìn)大牢中。 牢門落鎖,司墨反身撲到牢門前,抬手抓住精鐵所鑄、繪著封靈銘文的牢柱, 見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 央求道:“虞師兄, 你少時就被爺爺收入門下,咱們可是一起長大的,是睡在一張床上一起尿過床的交情,你不會就這么眼睜睜看著我去送死吧?” “你和爺爺怎么都這么狠心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