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失落。

高穹意識到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安慰章曉。他想起了應(yīng)長河給他說的事情。

應(yīng)長河告訴他章曉的自我抗拒心理很強烈，讓兩人住在一起就是要高穹多多鼓勵和肯定章曉。

“你很棒?！备唏氛f，“能打破歐得利斯壁壘，太厲害了?！?/br>
章曉：“？？？”

話題轉(zhuǎn)得太快，他茫然點頭：“謝謝?！?/br>
袁悅和他們一起往保護域那邊走，秦夜時也要跟上，再一次被周沙攔了下來：“過來過來，給你個機會熟悉文管委的事務(wù)?！?/br>
秦夜時被她拉進了滿是塵土的檔案室。

袁悅打開保護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能打破歐得利斯壁壘，那你們是不是最好換件衣服？對了，還有山西話也要學(xué)一學(xué)，不然兩個外鄉(xiāng)人，太顯眼了。你倆太白，又帥，和當(dāng)?shù)仄胀ò傩盏耐饷菜胶懿灰恢掳　l(fā)型最好也變一變，不過那時候的人都是什么發(fā)型我也不知道，而且這兒也沒剪子。你們要不找個帽子戴戴？”

章曉拉開了黑鐵柜子，拿出陳氏儀：“戴什么帽子才好？我家里有一頂狗皮帽，合適嗎？我是覺得不太合適，而且定的時間是夏天啊，夏天戴個狗皮帽子不是更顯眼么？把臉糊黑一點兒應(yīng)該就行了，再說我們倆……”

高穹砰的一下把手掌拍在黑鐵柜子上：“走吧走吧走吧，我耳朵都疼了?！?/br>
章曉調(diào)好陳氏儀，跟袁悅揮了揮手，啟動了機器。

高穹把他抱在自己懷中，握著他的手腕，動作與姿態(tài)都十分自然。章曉閉眼的時候回憶了一下自己是否吃了抑制劑，以及抑制劑還有幾顆。

兩人落地的時候高穹順勢按著章曉的腦袋讓他蹲下來，豎起手指“噓”了一聲。

章曉睜開眼，看到高穹那只狼不知何時已經(jīng)冒了出來。

狼比之前看到的要大得多，它警惕地站在兩人身邊，身上的粉色漸漸褪去，顯出了原本灰白色的皮毛。

章曉臉色有點兒白。他聽到了鞭炮一樣密集的槍聲，離得不太遠。

“你很棒?！备唏废肫饝?yīng)長河的囑咐，低聲說，“總之很厲害。”

章曉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頻繁且敷衍地夸自己，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jīng)聽到。

突然，那頭狼猛地竄了起來。

一顆從遠處激射而來的子彈穿過了它的身體，速度頓時慢了下來。那頭狼輕盈落地的時候，子彈正好擊在章曉身后的樹干上，嵌進去半個頭。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有關(guān)唐代佛像的幾個特征，均參考自2014年21期。

第29章佛頭（3）

章曉頓時嚇僵了。

他從小到大,第一次經(jīng)歷那么近的槍彈。他現(xiàn)在真切地感受到了歐得利斯壁壘被打破帶來的危險：那是不長眼的子彈,隨時能鉆進兩人的腦殼里，然后一切都結(jié)束了。

和他相比,高穹要鎮(zhèn)定得多。他沖著那頭狼輕噓了一聲,像是在給他發(fā)號施令。

灰白色皮毛的巨狼威風(fēng)凜凜,它抖了抖身上的毛發(fā)，只見輕霧般細小的塵粒從它身軀上逸散出來,瞬間包圍了高穹和章曉。隨著這片輕霧散開,那只巨狼也漸漸變小，最后恢復(fù)到章曉在醫(yī)院見到的那副模樣了。

章曉在學(xué)院里上過實戰(zhàn)類課程,他也看過哨兵和向?qū)浜献鲬?zhàn)的場面。在他看來,高穹明顯是接受過對戰(zhàn)訓(xùn)練的：用簡單的手勢和有節(jié)奏的聲音對自己的精神體發(fā)布指令,精神體接收并執(zhí)行，這是實戰(zhàn)課程中的基礎(chǔ)。

“好了?！备唏返吐曊f，“現(xiàn)在我們周圍形成了一個保護圈層，子彈之類的東西進入圈層表面就會立刻減速,你不用怕?？梢哉f話了,聲音傳出去也會減弱,這個圈層是……”

他說著，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攬著章曉，嚇了一跳，連忙把人推開了。

章曉對他的狼很感興趣，沒在意他的這個動作。

“你這頭是什么狼？”章曉小聲問他。

周圍的槍炮聲已經(jīng)漸漸遠了，似是有人在互相追逐,而被追逐的人和追逐者已經(jīng)跑走了。

“就是狼?！备唏冯S著他的目光，盯著自己那頭狼的屁股說，“它胖了很多?！?/br>
“太籠統(tǒng)了啊，這是什么品種的狼？”章曉解釋自己的問題，“比如師姐的精神體是蛇，具體到種類上，那是一條樹蝰。秦夜時的精神體是熊，具體到種類上，那是一頭狼獾。你這個是啥？”

高穹陷入了沉默。

“我不知道?！彼肓税胩熘笳f，“在我看來它就是狼?！?/br>
章曉心想，真的沒見過這樣的狼。

“為什么每個哨兵的精神體都會不一樣？”高穹突然問，“就算是同一種動物，比如都是狼，我的狼和別人的狼就非常不同?！?/br>
章曉心里又冒出了一個新的問題：難道在他初次看到自己精神體的時候，沒有人教過他這種基礎(chǔ)的概念？

“精神體和哨兵或者向?qū)У膫€人經(jīng)歷有很大關(guān)系?！闭聲愿÷暯忉?。

精神體實際上是哨兵或者向?qū)姶蟮木窳α繉嶓w化之后的結(jié)果。但為什么有人是蛇，有人是狼，有人是熊——這和哨兵或向?qū)ё孕〗邮盏降男畔⒂嘘P(guān)。

每個哨兵向?qū)б话愣际窃诹狡邭q的時候才有能力凝出一個完整的精神體。而這個時間段也是每個人的心理和生理發(fā)展進入童年期的初始。幼童開始掌握和理解一定的抽象概念，并且擁有較為強烈的同伴意識，“學(xué)習(xí)”成為童年期極為重要的關(guān)鍵詞——精神體實際上就是一個幼童在學(xué)習(xí)和理解了何謂“精神”“力量”這些抽象詞語，結(jié)合自己對某種動物的偏好或者強烈印象之后形成的一個實體化形象（*）。

“換句話說，師姐的精神體之所以是樹蝰而不是眼鏡蛇，不是蟒蛇，可能是因為在形成這個精神體的關(guān)鍵時間段里，師姐最喜歡的動物是樹蝰。”章曉盡量把這些概念拆得比較容易理解，“但是也有另一種情況，我記得研究資料里也提到過。有個哨兵小時候在山里被巨熊襲擊，這件事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最后凝成的精神體就是一頭熊?！?/br>
高穹點點頭：“秦夜時？”

“……不是他?！闭聲該蠐项^，“總之，精神體和哨兵向?qū)У挠洃洶∏榫w啊，關(guān)系都很大的。有的精神體還會變異，患有嚴(yán)重精神疾病的哨兵或者向?qū)У木耋w就比較……難以理解。有的是直接變換了一個物種，有的是呈現(xiàn)出一種類似雜交的狀態(tài)?！?/br>
他回憶了一下課堂上看到的幻燈片，頓時感覺相當(dāng)不適。

“不說這個了?！闭吕蠋熝普T，“你明白了么？”

“會有誰的精神體是恐龍之類的東西嗎？”高穹問，“比如小時候經(jīng)常見到恐龍的畫像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