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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子都刻有繁復(fù)優(yōu)雅的花紋,在醫(yī)院的白熾燈下閃耀著淡淡的銀色光華,簡單的休閑西褲,還有一雙考究而不失時尚氣質(zhì)的皮鞋。 而最引人矚目的是他周身流露出來的從容氣質(zhì),好似玉石一般溫潤內(nèi)斂,不露痕跡卻又令人無法忽視。 舒慧穎愣了片刻,感激地對他說:“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br> 顧之等在走廊上,舒晴也沒來得及和那些人打招呼,急急地拉著舒慧穎,開始追問爺爺?shù)牟∏椤?/br> 暫時的搶救措施之后,爺爺?shù)臓顩r很不好,現(xiàn)在還要觀察幾天,但據(jù)醫(yī)生所說,應(yīng)該免不了動一場手術(shù)。 舒晴一邊聽mama講,一邊隔著冰冷的玻璃窗看著病床上毫無知覺的人,視線很快模糊了。 那個從前每回見到她都笑得和藹慈祥的人破天荒地沒有對她笑,而是靜靜地躺在白得刺眼的病床上,臉色和身上的被子一樣蒼白。 “既然遲早都要做手術(shù),為什么不立馬進行?”她趴在玻璃上,努力忍住眼淚。 舒慧穎遲疑了片刻,還是如實說了:“醫(yī)生說爺爺年紀(jì)大了,身體狀況不太好,如果做了手術(shù),就算最后成功了,也很有可能醒不過來,所以觀察的這幾天里他們會做出一個手術(shù)評估,最后會尊重家屬的意愿,看是否接受手術(shù)可能造成的后果,再決定要不要動手術(shù)?!?/br> 舒晴死死咬著嘴唇,在控制住情緒之后,一字一頓地問道:“那他是怎么發(fā)病的?之前不是還很好嗎?就算是年紀(jì)大了,身體不好,也不至于心臟病突發(fā)吧?” 在她的觀念里,引發(fā)突發(fā)性心臟病的原因要么是喝酒,要么是抽煙,而爺爺?shù)纳盍?xí)慣良好,從來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又怎么會跟心臟病扯上關(guān)系? 舒慧穎的臉色微微一變,目光冷冷地越過舒晴,落在莊莉身上,“這個就要問問你小姑姑了?!?/br> 幾乎全家人都在,舒慧穎這么一說,莊莉的臉色也不好看了,聲音尖銳地問道:“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醫(yī)生,問我有什么用?” 舒慧穎沒說話,反倒是舒晴的大姑呵斥了一句:“你還說!要不是你三天兩頭吵著鬧著要爸重分財產(chǎn),他至于心臟病突發(fā)嗎?” 舒晴心跳驀地停了,轉(zhuǎn)過身來盯著大姑,“重分財產(chǎn)?” 大姑沒說話,她就掃視了一圈走廊上的人,除了大姑以外,二姑夫妻倆和兒子聰聰都在,莊敬偉和李欣帶著張亦周也來了,除了大姑父,全家人幾乎到齊了。 舒晴的目光一個一個看過去,最后還是莊敬偉神色黯然地說:“前陣子你爺爺市中心那套老房子要拆遷了,政府的意思是在新城區(qū)賠償我們?nèi)追孔?、兩個門面,以前你爺爺說過會把房子留給你,但是現(xiàn)在多出來了……” 說到這里就沒了下文,舒晴的臉色越來越來難看,終于冷冷地盯上了莊莉,“所以你就去找爺爺,要他把房子留給你和郭聰?爺爺不答應(yīng),你就三番兩次地找他吵,是不是?” 她的語氣帶著嘲諷和恨意,一字一頓,簡直像是刀子一樣往莊莉臉上戳。 莊莉何曾當(dāng)著眾人的面被一個小輩這么指責(zé)過?當(dāng)即站起身來,把聰聰往懷里一拉,對舒晴怒道:“你什么意思?怎么,當(dāng)初你爺爺說了把房子留給你,你以為所有東西都該是你一個人的了?是,我是找他鬧了,那也是應(yīng)該的!你媽當(dāng)初帶著你離開莊家,連姓都給你改了,你爺爺是好心好意可憐你那么小就沒了爸,跟著你媽過苦日子,所以才那么說,你還當(dāng)真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自己應(yīng)該得到那些東西了? “現(xiàn)在有三套房子、兩個門面,憑什么給你一個人全占了?你是他孫女,聰聰也一樣是他孫子,我也不說什么重男輕女的話了,至少這些房子里有一半也該是聰聰?shù)陌??再說了,這房子如今加上門面一共五套,我們一家一套也說得過去,你怎么不想想你爸爸用那點可憐的工資還養(yǎng)著張亦周和李欣兩個人,要是你獨占那么多房子,良心過得去嗎?亦周還要出國,比你有出息,也比你該用錢,你拿這些房子還真是拿得心安理得??!” 張亦周?又是張亦周! 舒晴終于被她逼得怒不可遏,“你還是不是人?為了房子,逼得爺爺心臟病突發(fā),現(xiàn)在住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奄奄一息,你還有臉在這里跟我理論房子的事?” 憤怒,悲痛,失望,仇恨,很多的情緒一起涌上心頭,舒晴簡直恨不得給莊莉一耳光。 大姑也是又氣又怒地看了眼莊莉,咬牙朝醫(yī)生辦公室走去。 李欣和張亦周沒資格參與這事,只能坐在那看著,莊敬偉好像很疲憊,卻還是開口道:“晴晴,這時候別說這些了,等你爺爺——” “我跟你說話了嗎?”舒晴驀地轉(zhuǎn)過身去,語氣森冷地打斷父親的話,然后又一次掃視一圈在場的人,“爺爺早就身體不好了,你們身為兒女不聞不問,任由他發(fā)展到今天這種狀況——” “我們怎么沒問了?晴晴你也不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我們勸過,只是你爺爺他根本不聽。”二姑欲爭辯。 舒晴忽然冷笑道:“勸過?當(dāng)然,你們有理由,說爺爺諱疾忌醫(yī),說他不愿意進醫(yī)院,說他老來固執(zhí)、不聽勸,三言兩語就解決了這件事,你們也就不再提了,是不是?” 她的眼睛紅得酸痛難忍,模糊的視線里只有影影綽綽的幾個人影,看都看不清了。 可聲音兀自強硬又尖利,“爺爺過得有多省,你們不是不知道,要不是過年過節(jié)我們?nèi)ゼ依锟赐B水果都舍不得買,去年電熱毯壞了,他大半個冬天都那么將就著過來了,冷得腳上全是凍瘡。而你們呢?大姑父在政府上班,在市中心買了三套房子了,大姑你是外企的人,每年獎金比我媽半年的工資都要高;二姑父做木材生意,每天打麻將都是一百玩起,一圈下來就可以輸出去好幾千;我爸就不說了,再看看小姑姑和小姑父,兩個都是國企的中干,不說工資多高,至少過日子是溫飽有余了。你們問問自己每年去爺爺那兒看了他幾次?” 整個走廊上鴉雀無聲,舒晴死死捏著手心,只覺得痛心又絕望。 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奶奶,外公外婆又去世得早,從她記事起就只有一個爺爺,爺爺自己省吃儉用,但什么都愿意給她,小時候每個周末都是在爺爺家過的,感情比和父親還要深厚許多。 可是如今,那個疼她愛她的老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明明四個兒女,卻一個也沒有真正地盡到子女的義務(wù)。 聰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莊莉臉色難看地沖兒子喝道:“哭,哭什么哭?被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