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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許多女孩同他表白,可他一個都沒看上。 即便如此,那時還十分單純的陳家大少爺也一點沒往自己可能是個gay的方向想。 這世界上那么多人,總會有像自己一樣對這事沒有興趣的人。陳一這樣想。 直至有一天,隔壁班籃球隊隊長對他表白了。 陳一是他們班籃球隊的主力,平日里也時常與隔壁班一起切磋交流,愣是一點沒看出對方居然是個基佬。 那籃球隊隊長生得比陳一還高,身材健碩,小麥色肌膚,笑起來一口大白牙,陽光燦爛得像那些爛俗偶像劇里走出來的男主。 每次進球的時候還會故意回頭,炫耀似的沖陳一眨眨眼睛。 自以為是鋼鐵直男的陳一心想,哪里來的sao包,真當自己是個萬人迷了? 沖我一大老爺們眨什么眼睛,故意挑事。 往往到了隊長眨眼睛的時候,看臺處就會倏然爆發(fā)出一陣女孩子的尖叫聲。 陳一也不太能理解這些女孩莫名其妙的興奮點。 有一天陳一去上廁所,到了廁所的時候是已經(jīng)打過上課鈴的了,所以廁所里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 陳一上完廁所,轉(zhuǎn)身就看見了對方,也沒在意,若無其事地打了個招呼后,洗手去了。 A城的夏日很熱,教室里連空調(diào)都沒有,吊扇又掛的高,年輕男生容易出汗。陳一熱得緊,就用涼水洗了把臉,剛剛睜開眼睛時,就被人推到了墻上。 陳一眼睫上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抬眼看人時簡直顯出一種無辜來,他沒聲好氣地說:“你做什么?” 少年試著推了推對方,沒推開。 那籃球隊隊長就定定地看著他,簡直要將陳一看得毛骨悚然。 “你……”陳一話還沒說完,對方就親了上來,少年被吻得有些蒙了,尤其是對方撬開了他的牙關(guān),將舌頭都伸進來了,肆意舔舐。 “我cao。”陳一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狠狠給了對方一拳:“你tm是不是有病?!?/br> 那人嘴角都破了,卻只是不甚在意地舔了舔:“陳一,我喜歡你?!?/br> “你有病,老子他媽不喜歡男人?!?/br> 他只掃了眼陳一的褲子,別有深意地說:“那你為什么會被男人親硬?” 陳一一時啞然,他甩了甩手,依舊不肯承認:“你就是神經(jīng)病,別tm再讓老子看見你。” 對方只在他身后說了句:“我第一次看見你,就知道你跟我是一類人?!?/br> “誰tm跟你這個變態(tài)一類人?!?/br> 少年雖然說的這樣信誓旦旦,但回去后就做了夢,夢里是一個男人。 第二天陳一便不得不爬起來洗褲子,他一邊洗一邊罵,最后終于認命了。 于是一切都說得通了,他為什么對女生不感興趣,為什么總會下意識觀察男生。 少年忍不住扔了手中的肥皂:“老子怎么會是個娘唧唧的基佬呢?” 他雖認清了自己的性向,卻也從此與那籃球隊隊長分道揚鑣了,甚至連籃球都不打了。無外乎其他,任誰可能也不曾想過,張揚跋扈性子惡劣的陳一竟然會因為被人強吻而留下陰影。 那段時間陳一的三觀都處于一種搖搖欲墜的狀態(tài),他的世界觀以驚人的速度崩塌然后又開始重塑。 他試圖用各種手段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搜索關(guān)于“同性戀”的所有資訊,期間還不甚誤入了幾個神秘論壇,其中的內(nèi)容某些方面心智還處于嬰幼兒狀態(tài)的陳一大開眼界。 他失眠了,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又苦于無人可以傾訴。 就在此時,陳一回家的時候看見了來他家做客的余老爺子。 余老爺子一看見他就很高興,因為從前陳一曾救過余悠悠一命的緣故,余家上下都對他很有好感。 “一一回來了,悠悠在樓上。” 陳一推開門,一點也不意外地看見余悠悠正躺在他的床上四仰八叉地看漫畫書,陳一打不起精神來,踹了踹他:“睡過去點?!?/br> 余悠悠便很不情愿地往旁邊挪了挪。 陳一躺下也不說話,余悠悠漫不經(jīng)心瞥了他一眼:“怎么了?一副臭臉,跟你弟陳辭似的?!?/br> 陳一捂著臉,悶悶說道:“我好像喜歡男的?!?/br> “什么?”余悠悠立馬閃退幾米,雙手環(huán)胸,做驚恐表情:“那你……” 陳一只掃了他一眼,忍不住冷笑一聲:“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以為我會看上你?” “嘿,老子這前凸后翹膚白貌美的條件哪里不好了?” “你好個屁?” 陳一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長得跟個沒開化的野猴子似的?!?/br> 余悠悠:“……” 余悠悠:“咱可不能興人身攻擊這套?!?/br> “算了算了?!币婈愐簧袂橐琅f是陰郁的,余悠悠又倒了過來,試探問道:“到底怎么回事?說彎就彎了?” 陳一也不猶豫,將事情來龍去脈都說給了對方聽。他說完之后覺得如釋重負,也不管余悠悠什么反應(yīng),倒頭大睡起來。 只是他忘記了余悠悠是又屬喇叭,又屬漏斗,嗓門大到處嚷嚷不說,還漏得到處都是。不消一個禮拜,整個圈子都知道他陳家大少爺是個基佬,發(fā)現(xiàn)自己是基佬的途徑居然還是被個男人強吻了。 陳一:“……” 這事沒過多久就傳到了陳老爺子耳朵里,當他擰著陳一的耳朵問他是不是真的的時候,少年干脆利落地承認了。